系统简单地跟顾邵科普了一下什么是红薯。即便系统话少, 不过寥寥几句带过,可顾邵愣是从这几句话里头听到了一个了不得消息。
“这红薯, 当真有这么高产量”
系统说得甚是淡定“那是自然。”
“那这红薯在大齐也能种”
“这玩意儿不挑地方, 一般都能种。”
顾邵抚着胸口,不对, 他这会儿应该摸是脑袋。因为系统这些话, 顾邵觉得自己全身血都冲到脑袋上了, 脑门都有些晕乎乎。这么高产量,大齐又遍地都能种,那若是百姓都种了这红薯, 岂不是不用挨饿了
可激动过后,顾邵忽然清醒了过来,他后知后觉地想到了一个不大好可能, 是以问道“产量如此之高,又可作粮食食用, 这等东西, 为何我从未听说过”
系统摊了摊手“东西是好, 可是你们大齐没有啊。”
顾邵皱眉“那周围藩国”
“别想了,都没有, 要找这玩意儿, 得漂洋过海, 费上不少功夫, 且这般过后还不一定能寻到。”
难怪呢, 顾邵心想着, 难怪他从未在书上看过这样东西,也从未听说过这等奇物,原来竟不是本地所产。不过,虽然知道了这东西大齐没有,但顾邵深信,系统手里肯定是有这玩意儿。他抱着胳膊,傲娇地表示“既然你都已经说了,那就赶紧拿出来吧。虽然我也不爱种地,但是为了这新奇玩意儿,还是能够勉为其难地种上一种。”
系统“呵”
顾邵一看系统冷脸就容易怂,但关键时候,他还是有些胆量“你不给我,我就不当官了”
“我又没求着你当官,你若是不想当,趁早跟朝廷上书辞了这通判职,带着你妻子和你们一家老小回去种地好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见识到了京城富贵,我看你们一家人能过上什么安贫乐道日子。”系统不紧不慢地说完,又在后面添了一句狠,“至于我,再找个别宿主好了,外头想要封侯拜相人多得是。”
顾邵怒了“你竟然想着别人”
“强扭瓜不甜,你既然有心辞官,我又为何非得盯着你一个人。”系统说得慢悠悠。
顾邵都快要被系统给气死了,这个小瘪三,要是放在以前他不想做官不愿意来京城时候,哪里敢说这样话现在到好了,将他逼到这条路上,眼看着他不能回头了,胆子就大起来了,还敢不要他
天真
一番插科打诨,顾邵竟然将要红薯事情都给忘到了脑后。正好如今天儿也差不多快晚了,顾邵肚子都快饿得受不住了,赶忙让车夫调了个头,返回了县城。
一路赶到县衙时候,天儿已经黑了。车夫知道将顾邵送到了县城,才终于反应了过来“您您该不会就是顾大人吧。”
顾邵将车钱给了他,朝着那人笑了笑,也没有解释,转头就走进了县衙里头。还没走多远呢,顾邵便迎面碰上了一个小差役,那人见到他,忙不迭地跑了过来,道是大厅里头有人在等。
顾邵忍着饿,又赶到了大厅里头。一进屋子,便看到了里头等得快要不耐烦几个人。他也没去管心虚陶知县,转头与其他几位大人打了一声招呼。都是府衙人,顾邵见了他们也都认识“张大人,杜大人,你们怎么过来了”
“我们中午时候便来了。顾大人,你这是去哪了,可叫我们好等。”
顾邵抱歉道“下午去了城外转了一圈,不知道几位大人过来了。”
众人一听他去了城外,便知道就多半是去视察。他们本来也没有胆子责怪顾邵什么,听他说了这话更是挑不出什么刺儿来。几位大人也没有再耽搁,他们过来本来就是为了送信,如今顾邵回来了,他们也终于能把信送到他手上。
听到圣上来信,顾邵头一个反应竟然是去看陶知县。
如他所料,陶知县这会儿脸色很是不美妙。他不舒服,顾邵心里就舒服了许多。乐呵呵地接过信之后,顾邵还开口准备留府衙几位去外头吃个晚饭。
几个人哪里愿意去,他们已经在这等了一个下午了,再耽误下去,说不定今儿就别想回去了。
他们要走,顾邵也不拦着,等县衙这边差役客客气气地将他们送了出去后,大厅里头可就只剩下了顾邵和陶知县了。
顾邵捏着信,故意在陶知县眼前晃了晃才收了回去。他心里也好奇圣上到底写了什么,当下也不愿与陶知县多纠缠,揣了信便转身准备回房。
“等等。”陶知县冷不丁地叫住了人。
“陶知县还有事儿要说”
对上顾邵眸子,陶知县顿时觉得难堪极了,可该服软时候,陶知县还是得服“我确实,有些话想要跟顾大人您说。”
“哦。”顾邵一脸冷漠,“可惜你挑时辰不对,我现在不想听。”
陶知县一怔,眼见顾邵已经快要走出屋子了,腿比脑子先反应过来,迅速追上顾邵,还将张开了胳膊将顾邵拦在了门里头。顾邵扫了一眼陶知县“怎么着,陶知县这是想要封我口吧即便要封,总也该等到晚上吧,这大白天行这等事,实在不好。”
陶知县忍了忍,将那点火气忍了下去,重新扬起一张笑脸,亲自端来一张椅子“顾大人,您先做,您先请上座。”
“这又换了一个把戏”
“顾大人这是什么话,在您面前,我哪儿还敢玩弄什么把戏”陶知县等着顾邵坐下来之后,才坐在了他旁边,面上堆笑,“我不过是想着,今儿中午时候同顾大人有一些误会,所以特意过来澄清一二。咱们毕竟同在桃园县做事儿,这也算是缘分了是不是。”
顾邵并不接他话“要是缘分,也是孽缘。”
陶知县一顿,却只能选择容忍“之前那事儿,顾大人能否再听我说几句也不耽误您功夫,只要说几句便好了。”
“说你那贪污一事”
陶知县讪笑了两声“也不是贪污。”这事既然被顾邵挑破了,陶知县也没有再遮遮掩掩了,左右人家已经要告状告到圣上那边了,再遮遮掩掩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敞开了说来得自在,“不瞒顾大人您,我是从这里头,拿了一点银子,只有一点儿啊。我拿银子连百中之一都不到,哪儿能说是贪污呢若真大贪特贪,我怎么着也不会混到现在这个地步啊。”
顾邵睨了他一眼“陶知县您这话可就谦虚了。我可听说在陶知县您这儿,放了京城里五品六品官儿给你做你都不坐,铁了心要在这桃源县知县一职上耗到死。这般执着,若说里头没有油水,我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