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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快起来啊

“就没有解决的办法吗”古扉捂住鼻子, 反而不急了。

茅房是街边公用的, 没什么人打理, 很臭, 他窒息,器灵也很窒息。

我连人都不是, 你怕什么

古扉嘟囔了一声, “现在不是,不代表以后也不是。”

什么声音太小, 没听清楚。

“没什么,快点想法子。”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臭死了。

我能有什么办法, 还能回避不成

它现在已经跟古扉五感共享了,怎么不共享它也不晓得。

“那算了, 我憋着吧。”古扉边说边朝外走。

矫情

他又被骂了,经常被骂, 习惯了。

“你怎么跟花溪一样,一点不知道避嫌”花溪也从来不晓得避嫌怎么写, 扒他裤子给他换衣裳,给他洗澡, 看他身子看的顺其自然,视线都不会稍微避一避,他有时候想捂着, 还被花溪拿开。

比男人还男人。

我连人都不是, 避什么嫌

“你也说了你以前是个人, 万一是个女的呢”

没有这种可能。

古扉“”

话说的也太满了。

你到底上不上

“不上。”古扉坚持。

真麻烦。器灵妥协了,毕竟古扉憋着难受,它也一样,我刚刚看过了,中间的隔板是木头的,接连着草屋,你去吧,闭上眼,不要乱想,我试试看能不能把视线转到外面。

做这种事要全心全意,它就没空感受古扉那边的感受了。

古扉嗯了一声。

果然只要想,还是有办法的。

一人一器灵重新进去,古扉屏住呼吸,手放在隔板上,没一会儿,眼前出现一幕诡异的视线,像蛇一样,顺着木板爬上了茅草屋的上方,在外头停留。

这个位置高,能看到过往来来回回的人群,大街上小贩勤快的推着小车,向游人推荐自己的商品,游客有的驻足查看,有的一略而过,还有的不屑一顾,器灵盯着瞧了许久,古扉才开口说话,“好了。”

它回神的时候古扉已经收拾好,在擦手。

弄手上了

古扉翻了个白眼,没有在这个话题上费神解释,直接转移话题道,“该去拿玉了。”

边说边朝外走,去约定的地方,他在宫外置办了房屋,每次那些人都会把买来的玉石放在里头,然后把门锁起来,派人看守着,十二个时辰不停歇,以防外人偷玉。

古扉走的不是正门,是密道,他进去之后把能用的收走,不能用的放回去,那些人看到玉少了就知道他来过,至于他的真面容,没人瞧见过。

密道是直通房间的,古扉进去之后第一时间查看四周,有没有人监视,用器灵的视角会更准一些,确定没人才将玉收进去,自己也进了空间。

给花溪按摩,喂井水,又把今天要吃的海鲜换个水,将器灵不要的玉送回去,最后才顺着密道原路返回,整个过程都无比顺利,大概是因为他抓回过一个偷了玉跑去别的城市的管事。

那个管事这些年没少贪他的钱,抓的时候还杀了他两个人,被他活活吊死了,众人瞧见他的下场,从此再也不敢胡来,杀鸡儆猴很管用。

空间进化的时候不能被外人打扰,所以接下来都是古扉一个人闲逛,一个人去找元吉。

他时常一个人偷溜出去,元吉找不着他自然担心,不敢一个人回去,没有人撑腰,万一被太皇太后逮着,会死的很难看。

太后很佛,不怎么管他,太皇太后倒是官架子很足,以他奶奶自居,很爱管他的闲事,如果他不听话,就惩罚他身边的人。

元吉挨过两回板子,现在学机灵了,每次都跟着他一起回去,他在的时候太皇太后顾忌他的颜面,一般情况下不会罚人。

有一次硬要罚,谁打的,古扉就打谁,削她的面子,他是孩子,行事无所顾忌,久而久之太皇太后也懒得管他了。

俩人维持表面的和平,实际上互相看对方不顺眼,太皇太后以喜静为由,不让他请安,他乐的自在,反正也跟她不亲。

以前小的时候特别喜欢他,一口一个乖孙叫的顺口,他被打入冷宫后听元吉说还劝过先帝,斩草除根之类的话。

所以古扉现在都懒得叫她皇奶奶,也懒得喊父皇,都叫太皇太后和先帝。

元吉每次都在回宫的必经之路等他,位置固定,古扉很容易找到,跟上队伍,招呼元吉过来接他便是,毕竟有守卫,他轻易靠近不了。

元吉瞧见他跟见了祖宗似的,满心欢喜,“皇上,您可回来了。”

他来来回回打量,绕着瞧了一圈,上下检查,“没受伤吧”

皇上万一磕着碰着,流血了,他有一万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我没事。”古扉把披风的帽子压到最低,“回宫了。”

元吉连忙拉着他上龙辇,乘着龙辇赶在天黑之前顺利进了皇宫,一旦到了宫里,元吉一颗提着的心登时放了下来,神气十足在长明宫走来走去,安排人清扫屋子,准备晚膳,和歇息前的准备。

古扉吃过饭回来的,不过晚膳还是必须要传,因为其他人还没吃,如果不传,他们可能会饿肚子。

古扉已经吃的很饱了,让他们直接把晚膳放在外面,门一关,自个儿缩在书房。

元吉没去吃饭,留在书房陪着他,他是大总管,屋里头有人伺候,还有专门的小厨房,饿不着,古扉也不管,任他拿了本书,觍着脸过来问,“皇上,这个念什么”

古扉凑过去瞧了瞧,“念颦,一颦一笑的颦。”

真神奇,五年前还是他向元吉请教,不知不觉,元吉的学问赶不上他了。

平时找他请教,他看懂就教,看不懂就说他事多,元吉只以为被嫌弃了,一直没看出来他也不会。

毕竟才十六岁,看不懂那些读了一辈子书的人写的书很正常。

“陛下,您有心事”元吉很敏感的注意到了,皇上书都没拿正。

古扉没承认,“好好读你的书吧。”

其实确实有心事,记得器灵说过,进化其实是有风险的,相当于整个空间重新排一遍,这个过程外人瞧不得,但是它在空间里目睹了一切。

希望它没事。

古扉丢下书,去写字,字也是写不进去的,很快便没了耐心,丢下元吉一个人进了寝屋,往床上一倒,四肢一摊想事情。

习惯了器灵在身边,平时闲着没事拌拌嘴,倒也挺有意思的,突然不在,十分不适应。

最少还要好几个时辰这样,暂时是见不着它了,还说晚上一起吃烧烤,看来是吃不上了。

“元吉”

他喊了一声,元吉连忙跑了进来,“怎么了皇上。”

“拉朕起来。”他把手递了过去。

元吉听话的把他拉了起来。

“行了,”躺着想事情不太顺,他想坐着想,“你出去吧。”

元吉“”

所以说把他叫进来就为了这事

“怎么还不走”古扉开始赶人。

元吉一脑门疑问,“皇上,您是不是心烦啊”

皇上只要一心烦就这样,懒洋洋动一下都觉得累。

“你太闲了是吧”都管起他来了,“去把朕的书房整理整理,今儿送来的奏折搬来,我看会儿奏折。”

奏折有皇叔和丞相把关,基本上不会出问题,不过为了避免他们又互相争地盘,还是有必要瞧一瞧的。

今儿没上早朝,也没批奏折,留了一桌子,元吉喊人连桌子一起给他搬了过来,放在床边,他盘腿坐在床上就能够着。

盘累了,一伸腿,脚下踩着个长筒暖炉,元吉自己琢磨出来的,做个铁笼子,里头装炭火,上面盖着小毯子,他踩在小毯子上。

古扉到了长明宫,就像自己家一样,懒的穿鞋,屋里都铺的毛毡,他批阅奏折时也不穿,光着脚丫在屋里活动,舒坦的很。

夏天还好说,冬天其实有点冷,元吉是个贴心小棉袄,知道他这个爱好,便做了个暖桶,从此再也没有冻脚这回事。

炉子挨的近,身上也会暖和许多,不过他不喜欢在自己家还穿那么厚,活动不开,一般情况下,脱的只剩下一身稍厚一些的亵衣,冻的后背发凉。

如果是平时,可能就这么受着,不喜欢有束缚的感觉,今儿想了想,披了条被子,缩在被窝里披奏折。

毕竟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他冻着,器灵也会冻着。

“皇上,门外太医院院判求见,说是给您请脉。”

古扉笔下不停,“不是刚请过脉吗怎么又请”

“说是每个月都要请的,为了您的健康着想。”

“你记日子了吗”古扉边批阅奏折边问,“是不是比之前提前了”

元吉吃了一惊,“皇上怎么知道”

外人接近皇上这种事,他当然要记,而且关乎着皇上的安全,就算太医忘记了,他也不敢忘,到日子就让人去催。

平时都是他催来着,今儿居然主动来了。

“院判说您刚从宫外回来,怕您吃了外面不干净的东西,给您请个脉安心。”

“哼。”古扉冷笑,“只怕请脉是假,怀疑是真。”

他长这么快,定是引起其他人重视了,所以派了院判过来请脉。

院判是谁都能叫得动的吗

要不被收买了,要不迫于权威,要么就是太后和太皇太后下的令。

“让他进来吧。”能收买院判的人差不多也就丞相和摄政王了,旁人的钱院判也不敢收,事发之后护不住他。

这俩人以古扉现在的实力,还得罪不起,况且越是遮掩,越显得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不如大大方方让他来。

元吉哎了一声小跑出去,很快带着人进来。

院判熟门熟路脱了鞋,只着了足袜进屋,因为陛下有这个习惯,毛毡踩脏了,陛下就没办法赤足了,所以凡是进这个屋子里的人都要如此。

绕过堂屋和寝屋的屏风进了里间,一眼瞧见皇上披着被子坐在床边,模样一点不像十二岁的孩童,有些过于早熟。

他本来没多想,只以为是长得快了些,不是没有这种案例,经人提起才反应过来,陛下的外貌与十五六岁的少年一般无二,去了娃娃脸,还带一些婴儿肥,白的宛如上等的羊脂玉似的,十分显眼。

他矮下身子,将药箱放在一边,双手举过头顶,跪下磕头,“微臣见过皇上。”

“起来吧。”古扉语气随意。

院判提着药箱站起来,走到书桌前时陛下已经将手腕递了过来。

他盖上帕子,隔着帕子握住那只略显消瘦的手腕,微微提起,在底下垫上腕枕,之后才搭上脉,静静探了一会儿放手。

“皇上,请恕微臣无礼,微臣要给您摸摸骨。”

古扉终于抬眼瞧了瞧他,“从前可没有这项。”

“您长得过快,微臣担心您的骨头出问题。”院判跪下回话。

古扉挑眉,“元吉,院判要给朕看骨,把桌子搬开,让院判好好看。”

元吉连忙让人进来,两个人一人一边将桌子暂时搬到别处,古扉两条腿从被子里伸出来,踩在暖桶上。

院判从下往上看,先看腿骨,手在他膝盖处反复摁捏,又请示要看一看附近的血管。

古扉许了,正好他穿的单薄,倒是好动作,院判直接撸起裤管,看到的是一双光溜溜的腿。

纤细修长,线条优美,白的晃眼。

古扉每日喝井水,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体内没有杂质,毛孔细的跟没有一样,往小姑娘身边一站,小姑娘都要被他比下去。

“怎么样”古扉问。

太医双手举过头顶,“回皇上,皇上的腿骨无碍,微臣再瞧瞧手骨。”

古扉也许了,太医撸起他的袖子,握着他的手腕,上下左右摆动了一下,又捏了捏手肘位置,道,“皇上的手骨也没问题,看来是微臣多心了。”

皇上的手骨和腿骨,都成熟的不像十一二岁的人应该有的,但是明明才十一二岁,为什么呢

“院判啊,你知道宫里死一个人有多容易吗”

院判吓了一跳,连忙跪了下来。

古扉佯装吃惊,“院判这是何意朕说的不是你,无需担心,朕只是突然想起了前几天坠井的老嬷嬷,本来也是快颐养天年的年纪,就因为老糊涂,收了银钱想对主子不利,结果第二天就被发现掉进了井里,活活淹死了。”

他将袖子放下来,“这人啊,还是要睁大眼睛看清楚,谁才是自己的主子,否则便如老嬷嬷那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突然抬眼瞧了瞧跪着的人,笑了,“院判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院判瑟瑟发抖,“皇上说的是。”

古扉重新盘起腿,做赶客样,“既然朕身体无恙,那院判就回吧,夜里黑,小心路滑,元吉,送送院判。”

元吉上前一步,道,“陆院判,请。”

皇上话里有话,陆院判听没听出来他不知道,他是听出来了,所以对陆院判也没什么好脸色。

想背叛皇上,别说皇上绕不饶过他,他是第一个绕不了,就没有活路。

将人送出宫时,陆院判一步三回头,似乎有什么话要问,他什么都没说,只拍了拍陆院判的肩膀,道,“陆院判,好自为之。”

都被皇上知道了,他就只有一条路走,认清谁才是他的主子。

旁的都是歪门邪道,保不了他长久,只有他真正的主子可以。

陆院判望了望他,突然叹息一声,提了提药箱,迈着不稳的脚步,蹒跚着朝远处走去,身影很快影入黑暗里消失不见。

元吉哼了一声,暗骂不识趣的老头,有这么好的主子跟着,居然还想着有二心,转而想起了自己,剩下的话噎了噎。

不消说院判了,他自己都还没摆脱摄政王呢,隔三差五还是要送信过去。

不过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是自己偷偷的写,现在是皇上让他写什么就写什么。

他从怀里拿出纸笔,觍着脸回去问陛下,今儿写什么

古扉又埋头看起了奏折,头都不抬道,“你自己看着办。”

元吉点点头趴在一边的地上写,一会儿过来蹭一蹭古扉的墨,没多久拿着纸乖巧道,“皇上,奴才写好了,您要不要看看”

古扉随意瞥了瞥,觉得不满,“朕一个人偷溜出去你怎么没写”

元吉讨好道,“奴才怕摄政王责罚奴才,皇上一个人偷溜出去,奴才居然没跟着,被摄政王晓得了,一定会觉得奴才没用。”

他的小心思古扉还不知道,不就是想让他下次带着他吗古扉假装没听懂,“那就把朕给你扎辫子的事记上。”

“好唻。”元吉应了一声,重新趴在地上添了几个字。

早就知道原因,没问为什么,陛下以前告诉过他,说是他越荒唐,摄政王越喜欢,越是抹黑他,摄政王也会喜欢他。

每次给陛下看完之后,他就开始抹黑了,这段不敢给陛下看,陛下看完会上火的。

无非是皇上这般昏庸无能,是百姓之灾,他们之难等等的话。

摄政王从来不回,不过会有人警告他,不许夹杂一些私话。

这话若是被发现了,确实会比较麻烦,他麻烦,摄政王也麻烦。

元吉全部写好,叫来黑鹰将信送走,立马又回去伺候,这回没在里头,待在门外,很晚了,他要打个盹。

古扉一个人在屋里,奏折看了一半,屋里想起声音,你越来越像坏人了。

是指他方才那般作为。

古扉一颗七上八下的心登时放回原位,还有空调侃道,“我本来就是坏人。”

真正的坏人从来不说自己是坏人,他们都伪装成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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