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桉捏着车票一角想了想, 拿出手机咔嚓照了张照片, 然后转手点开一个对话框发送了出去。
假装有图片
这上面是血吗
车上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陈桉用纸巾将车票包好后往兜里一揣,提着行李下了高铁。
周已然研究了一会儿陈桉传过来的照片。这是暗示他已经到新城了不过这上头的名字倒是有点意思。
“陶姜,你爷爷叫什么名字呀”
“问这个做什么”陶姜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周已然将手机递到陶姜面前“你看是不是这个”
陶姜看了一眼后,点了点头。
“那还挺巧,你爷爷和陈桉在一列车上。”周已然将图片放大, 虽然隔着屏幕他也分辨不出来车票上的红色是不是血迹,但总归不是什么好兆头, “他好像遇到了麻烦。”
在电话里了解了陈桉捡到这张车票的全过程后, 周已然和陶姜的神色都严肃了不少。
清云观被毁多年如今还能有什么传人那位自称和陶卓沛师出同门的年轻道士应该是翟子隐那边的人无疑。
翟子隐本人跟干尸似的, 前不久又受了重创, 现在恐怕多走几步都会散架,断不会亲自出手, 那人多半是他的徒弟章生。
那么问题就来了, 周已然看向陶姜, 道“你爷爷实力如何”
翟子隐确实不好对付, 不过他那个徒弟也确实菜。
陶姜明白周已然的意思,不过他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指了指院中菜地里的千岁根,道“千岁根长于深山, 常在夜间出没,白日藏匿在峭壁间,踪迹十分难觅, 即便是有灵识成了精的狐狸终其一生也不一定能找到一棵。”
而现在,陶宅里有两棵。
周已然逮到的那棵纯粹是误打误撞的意外之喜,但陶老爷子寄回来的那棵却是正儿八经凭实力抓来的。
试想一下,一个年近七旬的老人家,独身一人在蜀中的深山老林里蹲守,不仅要忍受毒虫猛兽的骚扰,还要小心警惕各种山林精怪。可即便是如此艰难的条件,他还是将千岁根抓住了。
这已经相当能说明陶老爷子的实力。
周已然看了看已经开始抽芽的千岁根。
“好的,我明白了。”
章生扶着神色木讷的陶卓沛走出高铁站大门转进了一条小巷,他们两人都穿着道袍盘着发髻,在人群里实在有些扎眼。而且这老头都一把年纪了没想到还挺扛造,在高铁上他借着搭话的功夫使了三张符,把周边的乘客都弄昏睡过去了,才勉强将他控制住。
章生甩了甩有些酸痛的手臂,小声嘟囔“老头还挺重”
话一出口他就敏锐地发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靠在他身上的重量突然轻了不少。
章生一侧头就对上了一双清明有神的眸子,陶卓沛无声地收紧了搭在章生肩膀上的手,将他的脖颈箍的牢牢的。
情况瞬间反转。
章生咽了咽口水,扯出一个僵硬的笑来“那个其实我们真的师出同门来着,我师父是翟子隐,翟子隐你知道吧当初清云观观主龚长生的关门弟子就是他让我来请你的”
陶卓沛的神情有三分惊讶,七分了然,箍人的力道却没有半分松懈“翟子隐原来他没死。”
这话说的,叫他这个做人徒弟的怎么接。是该说承蒙关心还是骂他恶意诅咒
若是按清云观的辈分算,这老头还是他的后辈呢。
然而章生受制于人,只能憋屈地尬笑。
“如今师门也只剩我们几人,大师就不想去见见我师父”章生鼓着劲儿说,“我师父可是很想和你探讨探讨陶宅里的那个东西呢。”
说了那么多,陶卓沛还是一张严肃脸,表情都不带换一下的,章生实在看不出来这个老头究竟是什么意思。反正自己的脖子还在人家手底下捏着呢,他干脆破罐破摔道“去不去您给句准话吧”
陶卓沛“去。”
“”章生“那还等什么呢,咱们走吧”
“不行,现在还不能走。”陶卓沛打开手机看了一下“嘀嘀师傅还有五分钟才到。”
章生“哦。”
下了车,看到熟悉的居民楼,章生都还有些不可置信,他折腾这么久居然真的把人给带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