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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端王之事闹得沸沸扬扬之际, 汤泉行宫里晚香也在跟问玉说这事。
“这事有点蹊跷,且不说之前跑的那几个歌女舞伶怎么没抓到,偏偏抓到这个妾室和侍卫, 端王难道真不知良民不能肆意打杀, 还用那中骇人听闻的手段处置这两个人”
“而且就那么凑巧吗邻家的妹子在王府当小妾, 而邻家大哥偏巧就在王府当侍卫,这邻家大哥还明知道惹不起王府, 命都不要帮小妾私逃”
晚香的疑问一个接一个冒出来, 而发问的同时她正抱着一碗糕在吃。
所谓糕, 就是新鲜的羊奶煮沸凝固后,在上面放了红豆和蜜, 吃起来有点像皮肉冻,却是羊奶所制, 最是养人,尤其是养女子。因为煮羊奶的时候加了杏仁, 倒也不膻, 晚香很喜欢吃。
这几日, 可能是怕晚香抓着之前他要离开的事不放,问玉没少四处找好吃好喝的讨好她。
反正晚香爱吃,也乐于他讨好自己,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翻旧账的事却没少做,甚至想起来就提一提, 她最是喜欢看问玉在她控诉下手足无措,然后变着法说好话或者找东西讨好她。
这几乎成了她的乐趣。
其实次数一多, 问玉也反应过来了,不过他愿意让晚香欺负,只能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吧。
这不, 今日两人说闲话,晚香又翻起旧账了,问玉十分熟稔地塞给她一碗糕,先占住她的嘴,又把端王被废的事跟她讲了与她开心。
“当然没这么巧,应该是有人故意设的局。”问玉拿着一块帕子,见她嘴角上沾了红豆碎,替她擦干净并说道。
“怎么说”晚香来了兴致。
“这二人早年就认识,侍卫出身贫寒,机缘巧合下去了王府当侍卫,不过他新来乍到,受人排挤,又不得上面看重,久而久之就动了歪心思那小妾当时跟端王也确实不是心甘情愿,而是被这侍卫献给了端王,端王好渔色,世人皆知,有不少人是给端王献美,因此得到了赏识。”
“这也太”晚香连连咂舌。
“侍卫大抵是唬骗了这女子,或者有什么承诺,也可能是端王性格暴戾,让常人难以忍受,二人本就有私情,又见情人处境艰难,人前可能风光,人后连性命都不能保证,侍卫心生悔意,暗中和这女子有了首尾
“至于两人是怎么约好私逃,侍卫打算带她私逃时,有没有想过家人,以后又打算怎么办,可能他是见端王府大厦将倾,生了侥幸之心,谁也不知道。不过事发后,这两户人家闹上大理寺,明显是受了人指点,可能是被人收买,也可能是为了家里以后的名声,总之这个局看似简单,端王会掉进去也不奇怪,不过是树倒猢狲散,大厦将倾,有人推波助澜,有人落井下石,都是些寻常事。”
“所以当初姑母和表哥死后,那些人也是这么落井下石杜家的”晚香突然冒出一句。
能顺势踩一脚,谁不愿意踩一脚呢
尤其那些人,打从出生后就知道势,会借势,就懂得趋炎附势,皇家的人活了一辈子,就在这个势上头打转,谁有势,谁失势,失势的人被落井下石再正常不过,因为打压下去一个人,就代表自己的机会更大、更多。
小小的金银财帛都能让人趋之若鹜,为之赴死,更何况是天底下最大的权势。
“不对,你怎么这么清楚这些事,就仿佛亲眼所见似的”不等问玉说话,晚香又问道,“难道说你前天和昨天回了趟京城,说是回去看看形势,其实是掺和进去了”
不得不说,晚香真相了。
而掺和进去的不是问玉,而是杜家。
这么大好的报仇机会,杜家不可能会放过。
别的干不了,也太显眼,反正前面有太多人顶着,后面帮着造势,帮着传播传播消息,顺便坑端王一把不算什么难事。
其实端王之所以会倒这么快,不过是因为失了势,也是大势所趋,而暗中落井下石推一把的无数暗手,就是这些势其中的一股。
一股是小,但无数股加起来就能成为一股洪流,足以冲垮任何人。与当初杜家被打压其实也是同一个道理,只是被晚香进宫为后破了局。
“没意思”
听完问玉的解释,刚好手里的糕也吃完了,晚香将碗往他手里一塞,气呼呼地靠进贵妃榻上的引枕里。
现在,随着汤药、蒸浴不断,晚香渐渐也好了许多,虽然走路还是无力,但已经能自己坐起来,转身、翻身都没什么问题了,小脸也吃得圆润了起来,气色红润,一改之前病弱萎靡之态。
“是娘娘要听的,怎么又说没意思了”问玉无奈笑道。
“本来就没什么意思,说白了他能倒,还不是因为那位容不得他。”
不知何时起,可能是来到汤泉行宫后,建仁帝在晚香嘴里就成了那位。这称呼谁都能明白,要说僭越也算不上,就是多多少少有点失了敬意。
晚香闭上了眼睛,看表情也没什么,但任谁都能感受到她在生闷气。
一中莫名其妙的闷气。
问玉却依稀能懂,这似乎是对无上皇权的一中控诉,近乎一中厌恶却不得不屈从的反感。
他能明白,也能感同身受,却没办法做什么,因为他也是身陷囹圄之中的一员罢了。
“其实还有个好消息没来得及跟娘娘说。”
晚香转过身来,看着他。
“定国公要回京了,消息是国公府传来的,目前外面还没什么人知道,恐怕这两日就要到京了。”
晚香一下子弹坐起来,却在半空中岔了气,她面露痛苦之色,歪着又倒回去。问玉也没提防她会这样,忙站起来伸手去摸她的腰,满脸焦急之色。
“哪疼”
“有没有怎么样怎么突然就坐起来了”
“你现在还没痊愈,不能做这么猛烈的动作。”
这般焦急之态和埋怨,两人看着倒不像是主仆,反倒像常人家男女之间的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