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无言,身影像风一样的穿过走廊,消失在了拐角。直到回到房间,陆徐风才放开了拉住顾想想的手。
“你的手”问询的话语还酝酿在喉间,声音便已经被人生生的截断。
陆徐风捧住顾想想的脸,毫无预兆的吻了上来。
他强硬的撬开她的齿关,吮吸着、舔舐着,去追逐她小巧的舌,复而纠缠在一起。
酥麻的感觉从接触处一路直冲头顶,仿佛有电流穿过整个身体,令人不禁意乱情迷。
顾想想扯住陆徐风的衣领,双颊泛着粉,眼角氤氲出了一点点湿,如同花凝晓露,动人心魄。
陆徐风的这个吻来得激烈,带着一股迫不及待的不安,铺天盖地的席卷肆虐。顾想想轻轻喘着气,好半天才抽出空隙问他“你、你怎么了”
“对不起,”男人终于停了下来,他抱住她,嘴里不住的重复着告歉,“对不起我不知道她会来,是我疏忽了。”
顾想想抬眸和陆徐风对视,不知怎的,她竟然从那双素来冷淡干净的眼瞳里看见了几丝显而易见的慌乱和惶恐。
他就像一只手足无措的惊弓之鸟那样站着,叫任何人看了都会软下心肠,为之心颤。
“我没事,”顾想想柔下声线,伸手摸了摸陆徐风的脸,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的问题,“你怎么了”
显然比起她,陆徐风本人对于陆母的不邀而至更加反应激烈。
他似乎并不希望和陆母有太多的交流。
刚刚在餐厅
顾想想顿了顿,继续道“方才在餐厅的时候,你是故意烫伤自己的吧。”
陆徐风看着她,默默地点了点头。
他低下头瞥了自己被烫得泛红的手背一眼,旋即又重新收回了目光,来回在屋子里踱着步子。
“她知道你。”
顾想想反应迅速,“伯母她原先见过我吗”
“我不清楚她是怎么知道的,大概是曾经在学校撞见过。”
闻言,顾想想提着的心略微放下。
照陆徐风所言,陆母应该也并非十分了解当年内情,只是阴差阳错的知道了两人曾经交往过的事。
不过就算仅止于此,若叫她道破,那情形可就
太不堪了。
往日之事不可改,哪怕陆徐风和顾想想如今重新交往,也改变不了当年分手的事实。
分分合合的情侣总是这般,无论复合时怎么浓情蜜意,却永远都绕不开最初分开时的坎。
有的人伤太深,越不过心中的坎,就散了;就算越过了,伤口愈合,疤也会依然存在,时时刻刻提醒着看到的人那段曾今。
陆徐风越过了第一道心坎,却越不过第二道,想要维护这段磕磕碰碰的感情,能做的,只有隐瞒。
顾想想的心忽然被一阵甜蜜的痛楚攫住,叫她胸口涌起一阵接一阵又甜、又酸的情绪,海浪似的翻滚。
“我先帮你擦点药吧。”她垂敛下一双漂亮的眼眸,勉强自己按捺住翻涌的心绪,刻意转移了话题。
“嗯。”
陆徐风乖乖的取来了医药箱,挽起袖子方便让顾想想帮自己抹药。
陆徐风看着很瘦,挽起衣袖露出的手臂却线条优美,漂亮的流线显露出力量感,彰显出它主人的自律。
“以后别做这种傻事了,”顾想想有些心不在焉,却仍旧不忘念叨,“转移得了一次话题,转移不了第二次,你难道能次次成功”
“平时看着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这种时候就这么傻呢。”
她细白的指尖沾着莹白的药膏在男人的手背上轻柔的擦拭着,触感冰凉,又带着些细微的痒。
陆徐风忍不住缩了缩手。
“别动。”顾想想握住男人的手紧了紧。
陆徐风乖乖不动了。
“其实这种事隐瞒也没用,早晚会知道的。”
“但不是现在。”陆徐风执拗的纠正她。
“行行行,你说的对。”
顾想想连声附和,她涂好药放开陆徐风,把桌上的瓶瓶罐罐都往箱子里收去。做完了这些她又重新在陆徐风身旁坐下,略微思索了片刻,最后还是没能开口。
陆徐风斜着眼打量着女人几番欲言又止的模样,问她“你是想问我和我母亲的事吗”
男人笑了笑,那笑意看起来却带着几分苦涩。
“其实也没什么,我母亲她过去过得很坎坷,因此比起旁人更看重如今得来的一切。”
“她害怕我失去现在得到的,所以想要帮我抓住,只是我不能接受
而已。”
顾想想迟疑道“那伯母和陆正奚”
她是个外人尚且都能看出陆母对待两人的差别,更别提陆徐风作为陆母的亲生儿子,如此朝夕相对、日积月累,心中该是什么滋味
陆徐风却很淡然,似乎是已经习以为常。
他突兀的问她“你觉得我和陆正奚将来谁能继承陆氏”
顾想想怔了怔,嘴里却已经不经思考的说出了答案,“你。”
陆徐风被顾想想不假思索的回答逗的终于露出了笑意,他伸手帮顾想想把额前的几缕碎发捋到耳后,声音中听不出什么情绪,“但我母亲认为是他。”
她不看好自己儿子能在争斗中脱颖而出,所以选择提前和将来的胜利者打好关系。
不爱吗不,不是的。
她是爱着自己的孩子的,只是这份爱,缺了点信任。
所以令人退却,令人望而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