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侄俩洗漱之后,就跟着人群往食堂走去。今天早上是米粥配小菜,这小菜是里面的一个大娘腌的,嚼起来爽脆可口,还有一点点恰到好处的辣,吃的楚辞赞不绝口。
和楚辞对比明显的,就是心不在焉的楚小远,他每嚼两口,便朝外面看一下,希望能看见自己的小伙伴。
“唉。”楚辞重重地叹了口气,吸引过楚小远的注意,然后说“你不是总说钰儿是跟屁虫,娇气包吗怎么他一日不见,又如此想念啊”
“我才没有呢”楚小远嘴硬反驳。
“是嘛那更好,钰儿舅舅回来了,说不定之后就由他舅舅陪着他一起住了,你重获自由啦,高不高兴”楚辞笑得灿烂。
楚小远瘪着嘴巴看了楚辞良久,突然灵光一闪,“我们房间不是还有一张床吗就让钰儿舅舅一起住进来。往后冬天冷了,我和钰儿一起睡,小叔你就和他舅舅睡,也不用冷得过来和我们挤了,行不行”
望着楚小远亮晶晶的眼睛,其他人忍不住大笑起来,难得见楚兄吃瘪一次,心里竟然有些快意是怎么回事
楚辞瞪了楚小远一眼,“小孩子话那么多,快吃,吃了送你去蒙童馆。”
楚小远哼了一声,这些大人就会用这种手段威胁别人以后他有孩子,也不让他们说话
楚辞带着楚小远朝着蒙童馆慢慢走去,远远地,就听见一声清脆的“小远哥哥”,楚小远眼睛一亮,然后假装不在意地应了一声,嘴里还说了一声蠢货,叫这么大声。
楚辞鄙夷地看着他,心里骂了一句真会装。
他朝声音处看去,只见一个看似陌生又有点熟悉的挺拔身影,他虽只见过他一会,但却记忆深刻。
那人也看了过来,朝着楚辞勾起嘴角。他眼神温柔,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唤了一声“辞弟”。
楚辞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想是他的声音太过温柔缱绻,他竟有一种脸颊发烫的错觉。
“寇兄,你回来啦。”
寇静微微皱眉“辞弟为何如此见外,还唤我寇兄”
“默之兄勿怪,我只是一时情急,下次再不会了。”楚辞说道,古人对于书信往来的朋友,看得也是十分亲密的,什么“海天在望,不尽依依”,或是“纸短心长,甚为至念”,都是友人之间互诉相思的话语。
寇静这才点头,然后看向楚小远“初次见贤侄,我也没什么东西好给的,听钰儿说小远武艺高强,义薄云天,这个小玩意儿,就留给他把玩吧。”
楚小远呐呐地喊了声“寇叔叔”,然后忍不住盯着寇静手上的“小玩意儿”不放。那是一把巴掌大小的匕首,鞘上镶了几颗宝石,做工十分精细。
楚辞见了,忙说“这东西十分贵重,小远一个小孩子,恐怕弄坏了。再说,他手下无轻重,拿着这把匕首恐怕伤了同窗,还是谢过寇兄一片心意了。”
寇静笑了笑,拉过楚辞的手,将匕首放在他手上。“辞弟,你打开看看便知了。”
楚辞将鞘拔开,里面确有一把泛着冷光的匕首,但是细看上去,这匕首两端厚重,头上也是平的,并未开刃,更无伤人之功,真的只是给小孩的玩具,只是比较贵重而已。
“既如此,那我便代小侄谢过默之兄你了。”楚辞笑着道谢,将匕首转递给了楚小远。
楚小远高兴地接过,朝寇静说了一声“谢谢寇叔。”
“不用谢,叔叔还没谢你呢。我听他说,你在学堂里对他百般照顾,谢谢了。”
他们三人说话,钟离钰有些等不及了,他拉过楚小远的手,说道“舅舅,楚叔叔,我们快要迟到了,被先生抓住,等下要打手心的。”
两个小孩拉着手跑进蒙童馆里,寇静和楚辞也朝着乡试班那边走过去。
“默之兄,你此番回来,所为何事我记得上次你在信中说道,若我中了举再亲自回来恭贺。眼下却提前了数月,可是有甚变故”
“是也不是。自从新帝登基之后,各地岗哨换防,我们元帅被调至西江省边防驻营,做为元帅亲兵,我们便也跟了过来。”寇静毫不保留地态度让楚辞心里很高兴,虽然这些也算不上是军机。
“此番我回袁山县,是接了任务,要征些兵丁回营。”
“征兵”楚辞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暮投石壕村,有吏夜捉人”的画面,自古以来,兵役绝对是百姓们最怕的一种徭役方式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次新帝登基,大赦天下,所赦者也有年逾五十五的老兵。朝廷给了荣养银让他们返回故里,故兵丁不足,便需从民间补给,但全凭自愿,每招一兵丁,便现结二两银子,让他们告慰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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