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还没等她进家,就听见在外边跟别家孩子玩石子的二宝喊了声,“爸!”
吓了林砚秋一跳。
赶忙就把手里的钱塞起来,可往哪塞呀,全身上下连个口袋都没有,她都要急死了。
回头就看到穿一身笔挺军装的程家述,跟鬼魅似的,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身旁,眼风凉飕飕的,盯着她手里的钱。
呵呵,呵呵。
林砚秋朝他扯了个笑,根本不等男人开口,撒丫子就往家跑,一头扎进屋里拉开属于她的抽屉,把钱扔进去,上锁,一气呵成。
等男人跟进来,就见她屁股搭在书桌沿上,踮着个脚尖,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挡着她抽屉。
程家述无语的脱下军帽,挂衣架上,直接告诉她,“等师部那边安排好了,过几天你就去上课。”
林砚秋,“”他刚才出去就是去给她安排上课的事?
林砚秋跺跺脚,都要气哭了。
程家述见她这样,无奈叹了口气,缓和了语气道,“我是为你好,学点知识不比你满脑子装着钱要强?你看看你,这么大人了,比大宝还难管,你以前难不成就是肚无几两墨的人?”
“你才肚无几两墨呢。”她好歹也是凭实力靠进国内前十的学校,不过念大学也不是为了混饭吃就是,如果女孩子靠一张文凭吃饭,注定会活得很累。
她念书就是去念书的,正因为没抱有其他目的,倒也踏踏实实的把书念进了肚子里。
要不然她空有这张嘴,没有两把刷子,也不能忽悠的小嫂子们甘心情愿掏钱。
但是她也懂程家述的意思,既然活在当下,那就要做符合当下的事,何况是在部队这种地方,人都精着呢,她要是仗着自己有点小聪明,就把别人当猴耍,她早晚也会沦落成被耍的那个。
思及此,林砚秋闷闷道,“我要不要准备什么。”
程家述嘴角露了丝笑意,“你什么都不用管,带上脑子就行。”
“那好叭。”
去就去吧,反正她也有段时间没给自己充电了。
没两天,闫少清那边就给程家述回了音讯,让林砚秋跟文工团的女兵一块上课,林砚秋听那边形容的,就跟外边的夜校差不多,不过上课不是在晚上,都在白天,时间也比较散,主要按文工团那边空闲时间来安排。
林砚秋这个插班生,就得配合着她们来。
刘素梅在听说她要跟文工团的女兵一块上课之后,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在林砚秋去她家串门时候,悄悄透底,“大妹子,本来我不该多话的,我就给你提个醒,以前你没来部队的时候,文工团有个女兵,长得可好看了,听说喜欢你家老程,还给老程递过信呢。”
这么大胆的吗?
她还以为这时代的人比较保守,没有小三二奶什么的,就算军婚的主动权掌握在军人手里,也不能随便勾搭吧。
不过林砚秋关注点也不在递情书上,“可好看是有多好看?比我更好看吗?”
刘素梅就瞅着眼前的大妹子,一身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及踝长裙,还是老土布做的,半点花色都没有,就只在腰两侧那里缝了两条细带,松松的绑在腰后边,就这身衣裳,换个人穿就成了以前尼姑庵里的姑子了,也就这大妹子,能撑起这么难穿的衣裳,愣是穿出了弱柳扶风的味道,说到底还不是看脸?
“没你好看,不过也不丑,大妹子你不知道,她们跳舞的那些,一个个化妆化得,跟妖精似的,又会扭,是个男人都喜欢,何况在部队这个母猪都能赛貂蝉的地方,哪次文工团来表演,我家老冯都乐得跟过年似的!”刘素梅越说越气,激动得脸都红了。
巧得是,部队这边上午有场关于救灾的表彰大会,文工团那边过来表演了节目。
如果林砚秋在,估计会用几个字来形容,土,土,土,还是土。
可这时代的人觉得时髦啊,文工团的女兵个个扎着两根小辫儿,脸蛋抹得红艳艳,嘴唇也红得堪比系在脖子里的红领巾,加上身姿优美柔软,一弹,一跳,转圈圈儿,可把看台底下的兵蛋子给激动坏了。
程家述坐在最前排,跟冯建国挨着坐,就听身旁的冯建国啪啪啪一个劲鼓掌,嘴里还时不时喝两声。
吵得程家述直皱眉。
对着一群抹得跟猴屁股似的女人,至于么?
不是后面他还得上台发言,他早就走人了,与其留在这看她们,还不如回去看家里那个,白嫩嫩的小脸就算什么都不抹也好看得很,嘴更是红嘟嘟的,根本用不着擦口脂,每次那张小嘴一开一合叭叭叭的时候,他都特别想给堵上。
咳想着想着就跑远了。
总算挨到结束,程家述上台代表他的队伍发言之后,就准备走人,刚走出礼堂,身后传来一声喊,“连长!”
他回身,见一个戴军帽,穿着演出服的女兵跑到他跟前,刚才离得远,只看到脸颊红彤彤一团,现在离得近了,才注意到跟前的女兵脸上跟调色盘似的,怎么看怎么别扭。
“同志,找我什么事?”程家述别开脸,不太想再多看一眼。
“连长,我叫王芳芳,你还记得我吗?就是上次给你写信那个,这次荆县水灾,我从部队报纸上看到了你的英雄事迹,特别佩服你,我想,我想”
叫王芳芳的女兵有些害羞,时不时低头拽两下小辫儿,终于鼓足了勇气,“等你有空时候,能听你具体说说当时情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