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初不由一愣,两个丫鬟之中,溶溶一向比蓁蓁在自己跟前更主动些,素日他与溶溶十分亲密甚至可以说暧昧,眼下只是轻轻碰了碰,不知为何反应这么激烈。
蓁蓁见状,以为是受罚的事吓着溶溶了,才对世子如此抗拒,忙走上前柔声道“世子,溶溶还病着呢,方才您答应请府医过来看看的。”
等到蓁蓁开口,谢元初明白了,如今蓁蓁在场,溶溶这是害羞呢,当下隐隐有自得之意。溶溶和蓁蓁都不是侯府的家生子,论理是不能提做大丫鬟的,但谢元初硬是把她们俩留在身边,想的便是有美在侧、红袖添香的雅趣。
“答应你的事忘不了,我这就让新竹去叫府医。”
蓁蓁拼命朝溶溶使眼色,溶溶只做没有看见,忙推辞道,“世子,我已经无碍,明日便可当差,不必劳师动众的。”
谢元初看着溶溶十分坚决的模样,便道“也罢,你先歇着,若有不妥立即禀告我,不要讳疾忌医。更别急着当差,我不缺伺候的人。”
蓁蓁见她不肯诉苦,只得自己开口“世子,溶溶跟我都是在书房伺候的人,夫人便是要指派我们做事也是应该,做错事要罚我们也认了,只是这大冷天的在外面罚跪,溶溶足足人事不省了三天才睁开眼睛。”
谢元初听到蓁蓁的话,脸色并无波动,沉声道“夫人掌着后宅,行些赏罚是应当的。”
“那世子是不管我们了吗溶溶她,都快被折腾得没命了”
“怎么会不管”谢元初笑着哄道,“溶溶,这几日你不用当差了,歇着便是。倘若还有哪里不舒服,只管叫府医。”谢元初说罢,往外走去。
今儿他一回到侯府听说溶溶病倒就来耳房这边,还没来得及更衣。
蓁蓁知道他还得去跟侯爷和侯夫人请安,朝溶溶飞快地点了头便往外走去。
“世子,溶溶那模样您也瞧见了,如今连看都不敢看您一眼。”蓁蓁一面帮谢元初换常服,一面说道。
谢元初声色未动“等她病愈,自会如从前那般。”
话虽这么说,谢元初心里却盘算起来了。
世子夫人王氏对身边两个大丫鬟的不满谢元初是知道的,原以为王氏只是趁他不在家的时候给两个丫鬟找了些不痛快,他回府就去看了一下溶溶,的确是为了安抚两个丫鬟,但并未打算惊动王氏那边。
见到溶溶之前,他便做好了溶溶声泪俱下让他做主的准备,也想好了怎么哄她,没想到溶溶只字不提王氏,反而对他十分的抗拒。
他想过这丫头是想欲擒故纵,但一来溶溶没有这般心机城府,二来溶溶眼神里那种紧张和疏离绝对不是装得出来的。
也不知道王氏如何折磨这丫头的,竟然叫她这么惧怕跟自己亲近。
蓁蓁站在一旁,见谢元初眸光似水,知道谢元初心里落了痕迹,朝他福了一福。待谢元初走出房门,蓁蓁飞快地跑回溶溶的耳房。
“怎么回来的这样快”
“世子去给侯爷请安了,他今晚肯定住荣康院,我正好落得清闲。”蓁蓁笑了笑,但神情明显不那么开心,她坐到溶溶身边,“还好你机灵,没听我的瞎指挥,这会儿我明白过来了,像世子那么聪明的人,越是哭哭啼啼诉苦越是没用,倒像是这般不声不响的,他也能猜到你受了大委屈。”
“世子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不过我看得出来他不高兴。”蓁蓁在谢元初身边呆了五年,不敢说自己有多懂谢元初,但谢元初的喜怒哀乐她是能看出来的。
溶溶不知该说什么好。
在谢元初跟前给世子夫人上了眼药,指不定世子夫人恨得更牙痒痒,正磨刀霍霍要斩草除根呢。
她和蓁蓁只是丫鬟,仅仅依仗着谢元初那么丁点的宠爱,凭什么跟世子夫人斗
想到头先谢元初看着自己情意绵绵的目光,溶溶越发觉得自己活不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