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 场内形势顿时一变。
容云景的一票自然是不赞成, 那么接下来两边票数均等, 应当要重新投票。
席清音一直以来大脑反应速度都不快, 但这个时候却是奇异瞬间反应过来。他小声冲身边人说“你是故意的”
故意不投票, 等容天河跟抖筛子一样把野望抖出, 再出人意料的来翻局。
容云景说“嗯, 故意的。”
席清音“”
如果说容天河是豺狼,那么容云景就是一只小狐狸, 不得不说这个手段却是十分巧妙,直接踩中了绝境中那条唯一可能的路。
再看容天河。
他的面色可没有一开始那么淡定了。只能勉强维持着绅士表面, 眸色却深到极致。
黑袍人适时上前“投票重新开始。”
场内鸦雀无声。
有红袍人写有赞成, 立即有伙伴拉住他,小声说“你疯啦我们现在基本上等于弃子,等肥羊政策一发布, 都只有死的下场。”
那人犹豫几秒, 迅速倒戈。
这一次的投票比刚刚要慢很多,金袍人大多数维持原样,变动最多的是红袍人。
结果一出,投反对票的果然比赞成票的多的多。
肥羊政策被正式驳回
席清音顿时松下一口气。
一方面是皇室的地位受到动摇。
另一方面, 这个政策一旦发布,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们御画师一派。成为毫无感情的作画机器,想想就让人感觉惊恐。
刚想到这里,一声音爆唤醒所有正浑浑噩噩的人们。
有一红袍人举着离子枪支,将精神力猛的注入其中, 大吼
“我们的牺牲是为了更好的未来”
说罢,立即发动攻击,目标直冲席清音。
一阵阵惊呼传来。
傻子也知道,两方对敌前,最紧要的就是先干掉对方阵营的御画师。
这个行动就说明,接下来众人所面对的,将会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神仙打架
在席清音还是懵逼的状态时,前方的容云景十分熟练的支起防护遮罩,毫不费力挡下这一次攻击。
正如御画师将精神力注入笔尖作画,帝国的战士战斗方式也十分直截了当。拥有战士天赋的人将精神力注入各种新型武器,催动其产生杀伤力极大的攻击。
需要的条件有两个,一方面是有钱,能买最高档的武器。另一方面是够强,拥有足够的精神力去催动这些高档武器。
容云景两样都占据了,可以说是场内最直接的杀伤性人员。他要是想护住一个人,在场诸位还真的没有人动的了。
第一次攻击落空,红袍人没有气馁,他们似乎狠下了心,怼准了金牌御画师们就是一顿打。金牌众人也不掉链子,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保护御画师,跟着就是反击。
两边人打的热火朝天,灰尘四溅。
鱼祸心的反应极快。
和平主义者最害怕看见打斗,他一溜烟的跑到席清音背后。
席清音在混乱中晕头转向的说“你来这里做什么,不知道御画师身边是战火集中地么”
鱼祸心害怕的握住手里的女士短炮,战战兢兢说“席画师您清醒一点,有太子殿下的保护,这里是整个大殿最安全的地方。”
席清音哑口无言。
记忆深处那些战火朝天的日子逐渐翻新。
就好像一些蒙上尘土的旧照片,被抹布焦急的擦拭干净,一个又一个的被迫提到眼前。
身体记忆显然快过大脑反应速度,他条件反射的拿出画板和画架,迟疑的举着笔半天未动,不知道要画些什么。
容云景在地上立的一个小坠子,手速奇快的画了一个圈,离子遮罩瞬间发动。
“站在圈里面别动”
席清音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人。
容云景停顿的一瞬,放缓了语气说“答应我,千万别走动,好么”
席清音缓缓点头“好。”
得到保证,容云景这才放下心,第一个上前冲锋陷阵。
鱼祸心拍着胸脯说“这是帝国最新型的防护武器,千金难求,我们鱼家有钱也买不到。只要太子殿下不战败,这个圈就不会倒。任何人和攻击都不会进到圈内,还好我反应快一开始就在圈里边,算是沾了席画师您的光。”
看见席清音一动不动,鱼祸心举手说“您画您的,我保证不出声打扰”
席清音还是没有动。
他拿着画笔,迟疑的看着前方。
这个打斗现场显然没有过去战场激烈,动辄几万人互相攻击,灰尘奋起,昏天黑地的什么也看不见。
但这却是他最靠近主战场的一次。
以前打战的时候,席清音作为御画师,哪一次不是被严严密密的保护着,身边几乎跟着一个小队的战士,一看情况稍有不对立即上前做人肉盾牌。他就像是养老一样,坠在特别靠后的地方,跟着边跑边画。
现在可不一样了。
血肉横飞,生命逝去,都是不足几米范围内切切实实发生的事情。
鱼祸心的声音响起“元帅那边先发动了攻击占到先机,感觉我们要输”
席清音手指一阵阵的发颤。
抬眼看前方,只能看见光晕与鲜血。在间隙中瞥到战成一团的容云景与容天河,也只能看见残影。
即便是惨影也能看出容云景处于下风。
对方明显是做了两手准备,要是肥羊政策没有被通过,迎接他们的就是一场大战。
原来容天河早就准备好了,准备好当场擒拿下金袍众人。
画点什么,快画点什么。
这个念头一直催动着席清音,但变动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应该画些什么。
鱼祸心的尖叫响起,席清音耳膜一震。
恍惚的抬眼看,每个动作,每粒尘土,就像高清影像一般在眼前不断重播。
正阳星大殿被一阵冲击炮打的十分松散,最上方一根主梁轰然坍塌。
眼睁睁看着厚重的房梁掉落下来,席清音下意识的闭眼,预料中的疼痛却没有来临。
睁开眼,房梁打中遮罩,折了。
他有容云景的保护,其余人可就没有这样的好运气了。这样突如其来的事情谁也没有料想到,不少人一下子就被砸中,躺倒在地上哀嚎不止。
鱼祸心焦急说“我三弟呢他又不是御画师,也不是战士刚刚应该拉他进圈的”
闻声,席清音跟着扫视场内。
纷纷扬扬的尘土缝隙,鱼木槿被陶笑笑保护着,正拿手帕捂嘴,咳的直不起腰。
似乎是感觉到席清音的视线,他一下子抬眼,两人的眼神正巧对上。
混乱中,鱼木槿移开手帕,对着这边微微摇头,做出了一个口型。
“和平年代结束了。”
直到这一刻,席清音的大脑终于从浑浑噩噩中剥离出来,就像浴火重生般清晰。
时间耽搁的太久,金袍众人已经完全处于下风。不仅精神力跟不上,预备的武器也一一被打坏,到最后近乎赤手空拳的搏斗。
容天河在打斗间隙中停下,微笑着说“道理讲不通,迫不得已最后只能靠武力解决。回头看看那些拥护你的人吧,造成这样凄惨的局面,原因都在你,小景。”
容云景依然和煦点头,说“小叔叔真是永远坚信着错不在我这个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