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七皇女立即摩拳擦掌,“什么大事儿你又准备干什么坏事儿”
“别瞎说,我准备干好事儿。”念浅安抱出一沓白纸黑字,“我准备办善堂。这份计划书耗时数月,总算完善齐全了。你六哥让我找菲雪姐姐、大嬷嬷商量着办,内宅小打小闹,实非我本意。撇开京中善堂不去说,我都计划好了”
边解说边翻页,说得口干舌燥正想喝口茶润喉,错眼见七皇女听得昏昏欲睡,只差没吹出鼻泡,顿时气得一爪子拍向七皇女的额头,“有没有礼貌跟你说正事儿呢”
七皇女瞬间痛醒,捂着脑门嘟囔,“以前女先生讲课也把我讲睡着了,先生都不敢打我,你凭什么打我”
抱怨完勉强看一眼计划书,看完就乐了,“你干嘛不用毛笔用炭笔写出来的字好丑”
念浅安一脸“好想关门放狗怒咬小姑”的隐忍表情,合上计划书以指敲击,“跟你浪费口水算我蠢。你只说入不入伙吧。”
七皇女兴致缺缺,“你要是缺钱我倒是可以借你。”
念浅安表示不用,“你六哥说了,外院账房任我取用。”
说罢又抱出一盒珠宝,炫完富秀恩爱,“瞧见没有我不过多看了你六哥冠帽上的宝石一眼,你六哥就让我自己开库房随便拿。”
甜不甜酸不酸
七皇女只觉不解,“这有什么值得说的四哥对我没好气,照样没少送我用的玩的。这种宝石,我屋里就有好几盒。”
这什么不解风情的半路闺蜜
活该先眼瞎后失恋
撒狗粮未遂的念浅安忧伤望天,寂寞如雪,“你不懂。你们都不懂。善堂的事儿,我找父皇说去。”
“要去你去,我可不去。”七皇女很擅长趋吉避凶,“那位为父申冤的仇公子是你表哥吧保定府竟出过忤逆案,还被魏相门生用来陷害清官,父皇惊闻内情不知多少生气我来找你前,就听说父皇恼得把御书房都砸了”
这话一听就是瞎扯淡。
无数前龙用过的御书房,皇上真敢砸就是不孝。
念浅安不以为然,“我找父皇说善事,又不说政事。你不去我自己去。”
七皇女穿回木屐,踢踢踏踏溜了。
念浅安套上木屐,踢踢踏踏路过议事厅,挥挥爪子打声招呼,“我去趟御书房,求见父皇商议善堂的事儿。”
善堂的事关皇上什么事
李菲雪和大嬷嬷呃了一声,来不及追问念浅安已然飘远,只得面面相觑。
雨一直下,红墙绿琉璃笼着一层重一层轻的银白雨雾,愈发显出皇宫独有的冷寂庄重,尤以乾清宫左近的隆宗门最为肃穆。
隆宗门内是军机处。
念浅安开口问,“孔司员已经离京了”
远山近水一个打伞一个答话,“估摸着该到保定卫所了。孔司员留下的那个手下真二,亏得殿下特意派人找去别院问话,结果那手下问啥问不知,指望他解鼻烟壶的惑还不如指望陈总管。”
二货居然说别人二。
念浅安听得好笑。
昭德帝却不觉好笑,没砸御书房,砸的是堆满案头的参本,“好一出官场倾轧好一个魏相门生徐旭派去保定巡视卫所的可是孔震他也算魏相门生,让他给保定知府紧紧皮,三日内把忤逆案的卷宗送进三司衙门”
刘文圳心肝发颤,神色恭谨,“靖国公派去保定的正是孔司员。”
昭德帝龙袖一甩,扫落满地参本,“全部发回去让魏卿上本自辩”
满面恼怒,喊的却是魏卿。
允魏相自辩,就是给魏相生机。
刘文圳心肝不颤了,老手背在身后摆了摆,立时有小黄门无声无息入内拾掇参本,屋里清爽了,屋外紧接着响起一阵扰人清静的踢踏声。
刘文圳有心凑趣,摇头笑道“单听这木屐响儿,奴才就晓得是七皇女来了。”
说罢见昭德帝面露无奈,当即折身出屋,不一时回转复命,老腰深弓,“奴才竟听错了。来的是六皇子妃,说是有要事求见。”
昭德帝龙眉高挑,无奈变冷笑,“怎么替仇家求了大赦恩典不够,还要亲自出面为仇君玉求情这是施恩施上瘾了朕倒要听听,她能不能说出朵花儿来”
仇大人沉冤得雪已成定局,但该走的程序还是得走。
朝廷效率一向感人,状告魏相纵容门生、构陷清官的仇君玉作为苦主兼原告,这会儿收押在三司大牢,和李掌柜关在一处,暗搓搓大谈生意经聊以度日。
昭德帝想起满大牢原告,龙袖又一甩,“让安安滚来见朕”
语气超凶,喊的却是安安。
私下脱口仍是小名,足见皇上对六皇子妃其实宽纵。
刘文圳暗叹着直起老腰,却行退出御书房,亲自引念浅安往养心殿偏殿去,态度越发恭敬,“皇妃请随奴才移步。”
远山近水止步殿外,念浅安抱着计划书吭哧吭哧跨进偏殿,行礼行得歪七扭八,“儿臣请父皇安。”
昭德帝抿着龙嘴嗯了一声,刘文圳这才伸出援手,接过计划书双手一沉,好险没闪着老腰,“皇妃好文采,陈情书竟挥洒得这样厚这样重。”
念浅安甩甩爪子一脸懵,“什么陈情书这是计划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