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死啊”
哀嚎声,求饶声响成了一片,甚至个别带种的家伙,还会咒骂两句。
行刑队手里拎着镶了铁箍的大棒子,这是狼牙棒的一种。
犯人被按倒在地上,狼牙棒抡圆了带着风,狠狠砸在受刑者的天灵盖上。
只是一下,人的脑袋就开始冒血。
受刑的人,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血泊里面。
灼热的鲜血,很快被寒风带走了温度。
在血还没有流干的时候,人就被丢进一个巨大的坑里面。至于死透没死透,还是装昏迷,谁也不关心。
大坑装满了,就有人往上面泼洒汽油。
“你们是士兵,是战士,是帝国的武器。
可你们看看你们,像什么像羊,一群被狼撵的羊。
你们不配做一个俄罗斯人,你们不配叫做战斗种族。
现在,我就把这些跟你们一样的蛀虫,垃圾烧掉。
我也很想把你们也一起烧掉
不过,仁慈的女皇陛下还是准备给你们一个机会。
拿起武器,去战斗。用鲜血和生命,洗刷你们今天的耻辱。
如果你们再次临阵脱逃,那不单是你们,你们的儿子,孙子。
儿子的儿子,孙子的孙子,都将会被钉在耻辱柱上。
我会给你们每家人的门楣上,都钉上一个牌牌,胆小鬼之家。
你们的邻居的嘲笑他们,你们的朋友会嘲笑他们,你们的亲人,也会嘲笑他们。
你们的子子孙孙,都将会在嘲笑当中度过。
你们不但没有抚恤,而且帝国的一切好事情,都会与你家不相干。
他们的遭遇,都是因为你们的胆小如鼠,因为你们的贪生怕死。
你们死后,会在地狱里面听见子孙后代用最后恶毒的话咒骂你们。
让你们在地狱里面受尽残酷刑罚的折磨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们今天的临阵脱逃。”
麦克风,把库图佐夫的话送得远远的。
寒风中,库图佐夫拿起一根火把,扔进堆满了尸体的大坑里面。
蓝色的火苗,迅速在尸骸中乱窜。
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在熊熊烈火中,开始扭曲,融化,慢慢变成焦炭。
没死的人,会坐起来惨叫。
死去的人,会被烈火烧得剧烈抽搐,甚至会忽然间坐起来。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大家纷纷后退,躲避那浓重的焦臭味道。
如果今天自己运气不好,很可能就成为了这里的一员。
虽然是前线溃逃下来的溃兵,可他们还是第一次这样直面死亡。
原来,死神与他们距离得如此之近。
库图佐夫扔下火把之后,就转身离开了这些已经被吓破了胆的溃兵们。
他相信,那些特地调派出来的老兵,会让他们找回俄罗斯军人身上的那股铁血味道。
熊熊的烈火,焚烧着一具具尸体。也焚烧着所有人的心
这一招儿狠啊
谁再敢临阵脱逃,那可是要株连家里人的。
一想到自己的后代子孙,站在自己的坟墓前面,大声咒骂着自己。
所有人的后脊背都发凉,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自己的灵魂在地狱里面,都会不得安宁。
看着尸体被焚烧干净,火焰变得越来越小,直至熄灭之后,军官们才宣布解散。
坑里的骨灰正在变凉,能听见骨头爆裂的“噼啪”声。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烧炭。
晚上天冷了下来,冬雨终于变成了小雪。
然后是大雪,不过雪花飘过骨灰坑的时候,又变成了水滴。
配合上呼号的北风,听起来像是鬼哭。
巴彦躺在厚实的羊毛地毯上,嘴里发出猪一样的“哼”“哼”声。
李远气得踹了这个夯货一脚,这家伙揉了揉屁股,蛆一样的扭动了一下身子,没过一会儿又开始“哼”“哼”
“猪啊你”李远忍无可忍跳了起来,又踹了一脚巴彦的打屁股。
“干嘛啊咱们都多久没有好好睡觉了,这闲下来还不让睡一会儿。
过两天真打起来,就没工夫睡觉了。”
“你就是猪
我说让你们回蒙古去,你们逞什么能
哈尔科夫的时候,咱们连算上我有一百二十一个人。
现在看看剩多少,二十三个。
有五个缺了手指头的,那边那八个脚指头恐怕也保不住。
浑身上下零件全乎的,也就剩下两巴掌。
这什么地方
察里津伏尔加河边上最重要的要点,守护着高加索和莫斯科的南翼。
只要占领这里,这场战争差不多就赢了七成。
你觉得,这里会跟哈尔科夫一样儿
法国人只会更玩命,更凶狠
你会死在这的,连他娘的骨灰都没人给你带回去。”
“人都死了,在哪里死不一样”
“我”李远气得又踹了这夯货一脚。
实在没啥说的了,为了子孙的前程,现在让巴彦自杀都没问题。
“连长,来热水了,洗洗。”呼格吉日勒带着四个俄罗斯人,抬着两大桶热水进来。
这地方是市政厅的一个房间,估计是大人物的办公室,现在被临时征召,用来安置二十三个疲惫不堪的大明勇士。
受伤的都被带走了,来自大明的医生会给他们很好的照顾。
李远知道,那几个手指和交趾被冻得发黑流水的,估计很难全乎回来。
看到热水,李远感觉浑身发痒。
这一路,别说是洗漱,就连喝水都困难。好多次,李远不得不跟那些蒙古人一样,喝水坑里面的脏水。
现在看到热气腾腾的洗澡水,哪里还忍得住。
害怕李远被冻着,呼格吉日勒很殷勤的端来了两个炭火盆。
巴彦早就忍不住把自己扒了个精光,衣服里面的虱子掉在火盆里面“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脑袋扎在水里,让水没过脸。
过了好久,李远才把脑袋抬起来。
憋气久了,重新能够呼吸的感觉,就像是濒死的人再活过来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