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陆躺在炕上,平静的听着自己快要飞出来的心跳,心里有忐忑有紧张,在看不见的角落竟然还夹杂着一丝报仇雪恨的快感。
曾经他跟着张武瞎胡闹,觉得张武的人生才是他羡慕的。但是他成亲后才发现以前错的太离谱,他可以拥有更好的人生。
他有了喜欢的人,有了让他愿意付出所有努力的娘子。他的生活只会越来越好,他不容许有人在背后偷窥着他的娘子,破坏现在的好日子。
薛陆一夜未睡,第二日脸色挂了两个黑眼圈。但好歹将心底的忐忑和不安强压了下去,表现的和平日里一样。
好在今日不用去县学,要不然他非得在课堂上睡过去不可。
常海生瞥了眼薛陆,显然是想多了,饭后避开常如欢隐晦的对薛陆道:“就算是放假了也不可懈怠,不能凭着年轻就放纵自己。做人要学会克制自己,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妻子,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啊”薛陆一脸懵,根本没明白常海生的意思。
但紧接着他见常海生皱眉,赶紧点头,“哦哦,知道了。”
他以后再也不熬夜了,还得早睡觉才行啊。
岳父实在太严厉了,熬夜不睡觉都上升到做人上了。
常海生摇头叹气,像是感叹孺子不可教一样,回去抓住常如年念书去了。
薛陆回到房里常如欢正铺了纸打算趁着没回薛家庄的时候多写点话本子。薛陆询问道:“娘子,我觉得岳父对我有意见。”
常如欢头也不回,问道:“怎么了”
薛陆有些低落,“我不过是昨夜失眠没睡就被岳父教训了一顿,说什么年轻人要克制自己,对自己对娘子都好。我安安静静的失眠又没吵到娘子,怎么就对娘子不好了呢。”
听完这话,常如欢差点笑出来。她从没发现她爹这么可爱呢。
还有她的蠢夫君也真的蠢的可爱。
“你昨晚为何失眠了”常如欢不经意的问。
薛陆浑身一抖,颤声道,“没....”
还没说完又听常如欢补充道,“不会是因为考了乙等高兴的睡不着了吧”
薛陆松了口气,赶紧点头,“可不是。就是这样。”
他满头大汗,昨夜的勇气也去了一半,倒是不后悔这么做,就是担心这事被怀疑到他头上来,还好娘子这会儿没回头看他,不然一定会露馅。
常如欢没发现他的不同,只当他真的是因为考了乙等高兴,便不再提了。
等常如欢知道张武出事的时候已经过了两日,消息是常海生带回来的。
常海生回来的时候满面笑容,走路都比平时快了不少,进门的时候步子都带了风,待关上门一扫平日温和的气质拍着桌子便大笑三声:“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呐!张武这败类终于得了报应!”
放假在家的常如年眼睛亮晶晶的,急忙问:“是之前来咱家的不要脸吗”
“什么”常如欢看着自己这个便宜爹笑的不似平常,实在是好奇那张武究竟得了什么报应能让这个举人老爷大笑了。
县学已经考完试放假,他们这些夫子也得以休息,所以他们一家人昨日都没有出门,今日常海生出门和同僚聚会的时候才听到这清河县的笑话。
常海生笑够了,这才抚平长袍上的褶皱,高兴的对常如欢道:“那张武的姑母不是县令夫人吗可这次张武居然和县令的小妾勾搭在一起,哈哈,而且这张武不知得罪什么人还是打翻什么,和那小妾苟且的时候竟然着了火,被隔壁邻居救火的时候逮个正着。
后来火势太大,虽然人没事,但是县衙还是派出捕快帮忙灭火。于是就传到县令那里去了。”
两人正说着,薛陆听见动静从外面进来,装作漠不关心的问道:“那张武呢有没有死”
他表情有些紧张,虽然装作若无其事,但心里早就紧张死了。
好在常如欢和常海生并未将注意力放到他身上,所以没有发现他的紧张,只当他也愤恨张武迫切想知道原委。
于是常海生又将自己听来的消息说了一遍,说完又是激动的锤桌子:“报应!真是报应!若我知道是谁放的这把火,我非得好好的请人喝顿酒好好感谢一番不可!”
薛陆满脑门子黑线,看着不一样的岳父,心里道:岳父,正是在下放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