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有活够,这个世界红红火火的。我要留下命来看。”纪律片里老人这样讲道。
……
“努力活过了,可我不想再投胎,有下一世了。”另一位老人如是讲。
有的老人特别喜欢晒太阳,在正午日头最足的时候,搬着小板凳坐在家门口。
温暖、悲伤、微笑、残酷。
片子来回在老人的柔和神情,跟嘴里叙述的,如利刃割身般的地狱回忆里来回反复。
许是片子的基调太过于悲伤,开播仅仅二十分钟,就有单独来看的青年人起身猫腰离开,三十分钟后一对情侣也携手离开。
电影院里除了邵恩跟徐扣弦只余下在第一排坐着的一人。
徐扣弦跟邵恩并排坐着,爆米花分毫未动,奶茶也留在进场前的分量。
她拿纸巾蹭过眼角,有水渍被带下来,吸了下鼻子。
生活在美好时代里久了,差点儿就只记得曾经有先辈浴血十四年奋战,才换来了如今太平年岁。
而忘记了战火纷飞时刻,那些受过伤害的人,我们大多数人都活在自己的舒适圈里,努力不去往外望,不去看外面多少艰难困苦。
我们一边呼吁着友好和平,一边开始遗忘,甚至对慰安妇这个群体开始视而不见。
忘记就是一种残忍,遗忘历史是某种背叛。
这部纪律片无论在那种意义上都真的是太惨了。
因为真实,所以太惨了,让人悲伤到不忍心去直视。
片子是以葬礼结束的,片尾有整整五分钟的时间,滚动了多年来集资的四万多个人名。
徐扣弦跟邵恩全程无话,看到了最后,等到最后一排字幕滚完,电影院的灯亮了。
坐在第一排的人站起来,脱帽冲着银幕深深的鞠了一躬。
徐扣弦才看清,那是位老人,满头白发,拄着拐杖。
她跟邵恩目送老人步履蹒跚的离开,两人牵着手,悠悠的跟在后面。
徐扣弦单手揉了揉自己哭红的鼻头,“邵恩,你说这个世界会好吗”
邵恩驻足,停下了脚步,徐扣弦也跟着停下,回头看他。
“这个世界是真的挺狗比的。”邵恩先说道,“而且一件事比一件事狗比。”
徐扣弦歪头不解的看他,虽然父母早就分开,可到底都是爱她的,母亲会给她人生经验的指导,父亲会在老领导面前骄傲的提及她。
爷爷奶奶更是给了她双倍的爱意跟比寻常人多千万倍的金钱补偿。
人世间的痛苦加诸于徐扣弦身上,并不以穷困潦倒、抑或是病痛折磨等等寻常的形式存在。
而是所有的梦想都无法赋予行动,只能扔在心底。
就像徐扣弦只有酒醉时候才会承认自己喜欢做诉讼。
最惨不是英雄迟暮,起码英雄曾持剑诛尽宵小;而是少年梦碎,连持剑一试的资格都被掠夺。
邵恩跟徐扣弦坐在应谨言的甜品店里,二楼阳台是和风榻榻米,徐扣弦盘腿坐着,趴在矮桌上,听邵恩讲故事。
秋日难得有和煦的东风,阳光柔软的映下来,墙角的镜面万花筒散着奇艺的光芒。
“徐扣弦,我这辈子最惨的时候,发现我居然无一处容身之地。”
家不是家,父母不是父母,姐妹不是姐妹,多年努力随水东流。
血亲曾经找到过自己,但不愿相认。
徐扣弦正往嘴里送应谨言做的小蛋糕,她不知道前倾后果,随口应了句,“那不如跟我回家,我家房子很大的。”
邵恩抿唇笑了,抬手轻轻的拍徐扣弦的头顶,“其实也还行吧,不是特别惨,最最起码,我现在混的还算好,也找到了人生追求。”
“成为最顶尖的诉讼律师”徐扣弦咬着勺子抬起头,说话的时候正把勺子从嘴里拿出来。
邵恩自嘲的笑了下答,“如果仅仅是这个追求,我觉得只要时间够久,我似乎总能达成。”
“那倒也是。”徐扣弦点头,“那是什么呀。”
“你猜猜”邵恩含笑问她。
“你猜我猜不猜”徐扣弦晃晃头回。
“此生何所求,唯徐扣弦尔。”邵恩应答如流。
我这小半生都在背叛、欺骗、辜负中生存渡过,如果不学着冷淡,过于敏感的话,可能已经跳楼自尽。
却因为遇见你,觉得这个世界也许还有那么点机会。
上一个还能让我觉得世界有救的人,是应谨言,你非常要好的朋友,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自己身世。
我想如果能够早一点遇见你,在你十四五岁的时候,那估计我已经是个死变态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死变态.邵恩。
我跟朋友看二十二的时候的确是人不多,且多数都半路离场。
作者!26号开始!就能休半个月了!哭出来了!
在早八晚十出差了半个月以后!终于休半个月了!
最近都差不多只有三千多。
等我给大家!更爆!【别立flag了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