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停云只得上去拉她胳膊,软声软气的求她道“祖母,我这都要去上女学了,你要再这样,我可不放心去女学的。”
甄老娘适才听着孙女提起儿子孙女,心里已是有些软了,此时再见着孙女这可怜巴巴的模样,到底没禁住孙女的软声哀求,只得点头“行了行了,我就当是看在你爹还有衡哥儿的面上,不与她计较便是了。”
天可怜见的,这头裴氏因着脸上有伤要养着,且才受了裴老太爷的教训,心气儿稍平,跟着静心养神;另一头甄老娘也因甄停云的劝,勉强端出好婆婆模样,送药送汤的,也没借机为难裴氏。
于是,一向都很有些火气的甄家竟是得了这短暂的和平,一时间风平雨静,堪称是人人和气。
甄父身为其间的最大受益人,那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走路都带飘的。
因着裴氏和甄父答应的干脆,甄停云接下来几天就顾着埋头收拾自家东西,准备要带去女学里。
甄老娘自然也要帮着收拾,听说女学还不许女学生带丫头,她也不免劝孙女“就这么点儿路,要不还是住家里吧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在那里住着,我们也不放心啊”顿了顿,又有些小声的嘟囔道,“而且你娘这几天瞧着倒是改了态度,你也不必这样急着出门。”
甄停云劝起甄老娘来也是很有一手“家里统共两辆马车,一辆是父亲上朝用的,一辆是接送姐姐去玉华女学的。要是我也在家住,岂不还得再添一辆马车这有了马车,还得再请个车夫把这些个银钱加起来,可不少了”
甄老娘自己算了一回账,也觉着住女学许是更划算些,紧接着便要操心孙女拜师的事情之前楚夫人是与甄停云说过的,拜师礼最好办在入学前,省得入学后又有人背后说道。
当然,楚夫人也不是张扬的性子,也没打算大办,就想着意思意思,定下师徒名分便是了。
楚夫人是这样与她说的“原本,我是在意这些的,早晚也都可以。只是入学后便有两校联考,我估计着到时候你的成绩不会太好看,要是到时候再办拜师礼,肯定会有许多人说我眼瞎,倒不如现在先办了反正你入学考的五甲一乙瞧着也不错。”
甄停云听着也有些担心,点头应了,顺便又把自己疑惑许久的问题问出了口“先生,我那五甲一乙,究竟是哪五甲”
其实,她是想问自己哪一门考了乙。
楚夫人自是看出了她想问的问题,也不瞒她,直接回道“只你的书法得了乙。倒是乐这一门,那位教习犹豫许久,到底给了你一个甲。所以,这两门以后还得用心。”
甄停云心里记下,起身恭谨应了。
所以,两边一商定便把拜师的日子定在六月二十八六月三十日便要入学了。
虽说甄停云已是将要拜师的事情与元晦说过一回,此时依旧觉着不放心。再者,她马上就要入学,每隔几日便能回来一趟,逢年过节也是要出来的,可那时出入肯定是不及如今方便的,想来也是没法时时去见元晦这个先生。
这么一想,她心里更是放心不下,思来想去,觉着还是要在拜师前再去瞧瞧元晦,与他说一声,也算是入学前的最后一面。
甄停云心下思量过了,这头与甄父裴氏说了一遍,特特叫六顺拿了玉佩去别院与元晦的侍卫交代了几句,两边约好了见面的日子。
其实,傅长熹也为甄停云的婚事愁过一段时日,只是他思来想去的也没什么合适人选,便将事情搁了下去,这会儿听说甄停云又要过来,不免忆起旧事,又把这才搁下的问题拿起来重新思量一回。
想得久了,这日朝上议事时不免也走了一会儿神。
裴阁老都觉奇怪,不免关切问道道“这几日朝中安定,不知王爷是为何事忧虑”
傅长熹总不能说“我正想着给你外孙女挑夫婿”,只得敷衍了两句。
待得下朝后,傅长熹回了王府,唐贺做近臣的也只得问了几句“殿下近日神思不属,可有什么疑难”
他做臣下的,原就是要为主子分忧,眼见着傅长熹愁成这模样,他自然也是不能不问的。
唐贺也算是傅长熹身边的老人了,当初他年少就藩,去的又是北疆这样的地界儿,堪称是人见人躲。可唐贺却是愿意陪他一去过去,这么多年过来,始终不改其志,可见忠心。
再者,都这么些年来,两人私下感情也是不错,倒是能够说得上话。有些不好与人说的,也能与他略提两句。
故而,傅长熹略作沉吟,倒也没似对裴阁老这般敷衍而过,反到是先问了一句“我听人说,外头平民百姓家的女子多是十四五岁便要嫁人,好些的人家十岁出嫁也算晚了”
唐贺实是不知道自家王爷怎么忽然就担心上这事了,但他还是老实应声“确是如此。”
傅长熹抿了抿唇,又不说话了。
唐贺躬身立在一侧,耐心的等他接着往下说。
果然,过了一会儿,傅长熹又接着往下道“你也知道,停云她明年便要及笄。我想我只她一个学生,又是手把手教出来的,我做先生的必是要给她寻门好亲事,总不好叫她误终身。”
唐贺可算是明白自家王爷这些日子想的是什么了。
可正因为明白,他才更是无语您对甄姑娘这样的,可不像是先生对学生。
哪家的先生会为着学生过生辰,叫人八百里快马回北疆王府取一幅女史箴图且不提那女史箴图价值连城,就他送画还不肯露出自己的用心,非得把这价值连城的古画塞在一箱子珠玉里一同送过去这里头的别扭心思,真是都不好多说的
哪家的先生会私下派人看护学生,生怕人家遭了半点委屈,为着一点儿小事还去敲打朝臣阁老
哪家的先生会为着自己学生的婚事愁成这样
而且,都这样了,自家王爷竟还真是一点也没觉出来
唐贺都不知该说什么了,更不知道该不该提醒对方,只得含糊道“这种事,总要看甄姑娘自己的意思。”
他瞧着那位甄姑娘待自家王爷似也并非无情,只是这两人仿佛都没开窍,竟就这么碰在一起,也真是巧了。
傅长熹如何听不出唐贺的敷衍,多少有些不悦,转念一想唐贺家里妻妾好几个,这方面肯定不行。所以,他也就没有与唐贺多说,摆摆手便道“行了,你也下去吧,赶紧去把今日的公文拿进来。”
想着第二日要去西山别院见甄停云,不免又想了一回明日该穿什么
这般出了一会儿神,唐贺已是从门外进来,手里还拿了一大摞的公文进来。
对上傅长熹的目光,唐贺主动解释“殿下明日要去西山别院,臣便将今明两日的公文一并拿来了”
傅长熹“”
傅长熹只看那一大摞公文的厚度,他就知道自己今晚上恐怕是只能睡上两三个时辰了。
偏这些都是不好误了的,傅长熹也只得在心里骂了几句,动作迅速的翻开一本公文,仔细的看了起来。
一直看到三更天,傅长熹方才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叫人服侍着洗漱更衣,去里间躺了一会儿,醒了后还要去西山别院。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应该只有一更,这章主要是过渡,然后我得接着理一下后面的细纲了,要不然又要写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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