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安然“嘶”了一声,“抽个筋,能有什么事。”
“屁,你他妈脚还崴了呢,别以为我没看见――甭抬这只,不是它。”祁远烦躁地在他脚面上拍了下,回头看了眼冲他们走过来的裁判,“老师,这边崴脚了,成绩先不录了吧,我得带他去医务室。”
脖子上挂哨的老师一摆手,“抓紧去。”
祁远把陶安然扶起来,正碰上录完成绩过来的赵翔。这位满头淋漓的大汗和脸上的青春痘纠结在一块,视觉效果要多惨有多惨,完全没有起跑前那股意气风发的劲儿了。
“怎么回事”赵翔垂目扫了眼陶安然的腿,“我刚好像看见陶神被那谁撞了下,是不是”
陶安然点了下头,抽着气没说出话来,祁远三下五除二把自己和陶安然身上的号牌一摘,塞给赵翔,“帮我俩登记一下吧,谢了啊兄弟。”
赵翔接了布条,小心地觑着陶安然的脸色,“那什么……是特别严重吗”
祁远瞥了眼不远处正得意的二班大高个儿,脸色相当冷,“不算严重但也不轻。”
“得嘞,你俩快去吧,”赵翔顺着他的目光往那边看看,压低了声,“放心,我等会儿找浩子他们去,够那孙子喝一壶的。”
这时候外面等着的胡谦几个也发现不对劲了,他们要挤进去的时候却被徐娇娇叫住了:“诶胖子,刚才还剩大半圈时候陶安然好像冷不丁崴了下,你不是还拍视频了么,拿过来看看。”
胡谦皱着眉“啧”了声,“看什么视频啊,直接过去看人吧!”
“别急啊你,刚也就是我一转眼,感觉二班那个好像使坏了,但也没看清,哎呀你别跑,拿来我看看。”
胡谦垂目看着抓在自己校服袖子上白生生的手,愣了下,脑子里不着四六地想,不能跟女孩粗声粗气,得绅士点……她想看就看呗,又不会掉块肉。
于是,俩人凑一块开始回看方才录的小视频,那二位惨兮兮奔赴医务室的兄弟被胡胖胖瞬间抛到了太平洋。
祁远撑着陶安然往医务室走,这一路走得相当艰辛――走得快了怕陶安然疼,走得慢了他又心急如焚。快不得又慢不得,姓陶的还不让背也不让抱,只能将就着蹭到医务室,俩人推门进去的时候祁远觉得自己胳膊腿都跟着软了。
校医给陶安然脚上喷了活血化瘀的药,帮他揉开了腿上别着的大筋,又交代完不让剧烈运动之后就带上门去外面水房冲茶了。
陶安然一条腿在床上搭着,另一条垂在下面,脚尖碰了碰坐在椅子上的祁远,“生气了”
“嗯。”
陶安然一笑,“别气了呗,我哄哄你”
“不行,不好使了,”祁远把脚往边上一让,“别招我。”
陶安然手撑着床沿儿,倾身过去,带着股药味儿贴近了他,“晚上回去帮你按按腿不是我吹,陶氏松骨一般人享受不到。”
祁远侧过脸,和他鼻尖对鼻尖,“腿不够,肩膀也得一块打包了。”
陶安然眯起眼来,“行。”
祁远勾手在他下巴上掐了把,“下不为例。”
其实陶安然崴脚这事是比较寸的,一方面他的确是被二班那位使了个绊子,另一方面又让内道里侧年久失修的排水沟别了脚,同时也不知道天降了什么倒霉,腿里那根筋突然从上抽到下。当时只剩下大半圈,陶安然就没吱声,忍着疼继续往前挪,谁知道临近终点时候被祁远看见了。
祁远当时想的也简单,既然都临近终点线了,那这时候退场实在不划算,干脆发挥一下“社会主义兄弟情”,背上自己的“好兄弟”一起冲线。
可他万万没想到,他这一时冲动,居然让他和陶安然在学校贴吧拥有了一栋被置顶的高楼。
楼里的同学们吃瓜热情高涨,说什么的都有,总结下来大抵可以汇成一句话――大佬和学神被锁死了,钥匙扔上了乞力马扎罗山。
等俩人从医务室回班级观众席的时候,一脸懵逼地收获了数道内涵颇丰的目光。同一时间,在全班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胡谦和徐娇娇雄赳赳气昂昂冲到主席台,干了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