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这个事情上不欢而散, 这韦氏送给甄珠的丫头是个仔细人, 她原本就不是府中家生子,为人极擅长针线活,是个很机灵的人,韦氏大概想着初来乍到, 有这样一个丫头跟着, 在府中大抵也是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才是。
因为来到甄珠身边, 甄珠赐了她名字红柳, 这人知道以后要跟着甄珠了, 所以见甄珠有些愁, 便主动道“姑娘有何事不如跟我说说, 我替您解忧”
红柳生的雪腮粉肌, 甄珠瞧着她倒是不像普通的丫头, 遂道“你呢红柳姐姐, 我瞧你的模样又好,人也机灵,怎么会在我这里伺候”
不是她妄自菲薄, 她于侯爷不过是寄居罢了, 也许日后侯府送她出门子替她许一门亲事也就罢了,迟早是要走的。
这红柳以后要不要带走,也看她到底是不是跟自己一条心了。
红柳知道甄珠为人滴水不漏,小小年纪就把上上下下罩的很好,甚至因为和世子夫人关系好,还让一向不怎么管家中事的少奶奶荐了一位先生给她弟弟。
别什么事情都说巧合, 巧合的多了就是这个人用心不用心的问题了。
想了一下红柳还是没有瞒着“奴婢以前是在世子屋里伺候的。”
这一句话甄珠约莫知道是什么原因了,韦氏为人玲珑圆滑,她的儿媳妇朱氏却是个本分老实人,有红柳这样的丫头在身边,世子如何能安心,但这红柳又却是是个能干人,打发她出来跟着表姑娘,一来隔绝了这样的事情,二来给甄珠找个帮手。
她看向红柳“既然如此,日后世子夫人过来,你便在我这里伺候着。”
这当然是要让红柳能够安心,自己已经收下她,红柳感激道“奴婢的命如浮萍,虽然以前也是想着能成半个主子,可如今大太太既然送了我来姑娘这里,我好好伺候姑娘便是。”
甄珠拿了桌上的香茗品了一口“你是个聪明人。”
“所以你说要替我解忧,我想问问你,隔壁的房姑娘说长房的二表哥是庶出,品行也不端,说大太太准备把我们俩其中一个配过去,你如何看”
这话说的直白,甄珠甚至是懒得绕弯子,看起来确实把她当自己人,红柳笑道“房表姑娘大抵是不知道,我们那位二爷虽说看着不成样子,但奴婢曾经在世子那里伺候的时候就听说了,侯爷预备让他恩荫出仕,早就择好了亲事,只是秘而不报,上下都不知情罢了。”
她生的标致,在屋里伺候的时候格外讨好那几个丫头,有时候她们生病了,她能进去里屋伺候,知道的消息自然是不少。
甄珠问道“不知道是何家”
红柳想了一下“您还记得今年过来咱们侯府有一个高高大大的夫人,瞧着虎虎生威,那是威武将军府的夫人,她们家的千金就准备过咱们府。”
“原来如此。”
红柳不好意思道“奴婢知道的也不算多,但说句不好听的话,您今年虚岁也十二岁了,在他们家也待几年,便是表少爷,您若是嫁的好,他跟着去也是无妨,打好关系才是必须的。”
甄珠点头“我知晓了。”
自此把红柳当自己人,自己的财物都交给红柳和绿柳二人看着,涂妈妈只负责照顾甄珠,红柳也满心满眼的为甄珠打算着。
这房雨珊那边就不一样了,她把韦氏送过来的那个丫环一直防备着,生怕进了自己房里一步,平日里更是百般的谨慎,把那丫头当贼看,原本这丫头死心了,想跟着她,不料她这样,自觉无出路,便不要命的往上爬,最终闹的大房不得安宁。
当然这是后话,年后侯府请的教习先生过来了,是个胡须都白了的老先生,跟他们讲起那些书来总是信手拈来,甄珠很珍惜这个时间,她家在北边虽然也算是高官了,但是也不会专门请这种有功名的先生教习,甚至侯府还大手笔的给一人一把琴。
书是个好东西,兄长曾经跟她说过,小时候兄长还教她认字,她想,在侯府多难得的机会,她肯定会好好学的。
让人想不到的是房雨珊才学很是出众,几乎在一众姐妹之上,因她家只有一个女儿,倒是当男儿养大的,所以这房雨珊极是聪慧,一点就通,每日受到先生表扬极多。
她确实有自傲的资本,甄珠想。
尤其是她瞒着众人考上皇家女子学院后,房雨珊更是连眼中都没有甄珠这个人,她一直觉得她可笑。
讨好侯府的人,还不如去往更高处自己发展。
甄珠也不以为意,她每日跟叶家的姑娘们在一处做女红,读读书,再看管一下弟弟,她觉得就满足了。
难不成以叶家长女叶淑仪的才学为何不去上那个皇家女院,甄珠知道其中理由,叶淑仪就跟甄珠道“说是跟公主郡主们在一处读书,其实那些贵人离的很远,要想混出头的可不容易,最大限度便是做个伴读罢了。而且那个地方,看人下菜罢了,我起初也进去读了一年,后来受不了还是退出来了。”
“多谢大姐姐告知。”甄珠恍然大悟。
叶淑仪笑道“不是什么大事,你跟我好,我才说给你听,若是说给旁人听,怕是以为咱们在背后编排那些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