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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条锦鲤(双更合一)

她打量着房内所有人,最后视线落在谢临安身上,惊讶的奔过去,伸手抬起他受伤的胳膊,吓得双手发抖,“临安哥哥,你的手怎么了”

屋里有谢临安,有李公子,还有祝牡丹并两名随从,这诡异的一幕叶初然懒得去问,她满心满眼只有谢临安的伤口,拿起桌上的剪刀,她从自己的衣襟处剪下一条长长的布条,掀开谢临安的衣袖。

触目惊心的红,白皙如玉的胳膊上两个深深的窟窿,还在汩汩的流血,叶初然红着眼睛,用布条为谢临安包扎着伤口,眼泪不自禁的滚落,“临安哥哥,痛不痛”

谢临安轻轻拭去她眼睫上的珠泪,笑着摇摇头,“不痛,一点也不痛。”

阿南也没闲着,见谢临安这般惨状,想到自家公子临行前叮嘱自己照顾好谢临安,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顿痛打,打得那两名随从鬼哭狼嚎,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叶初然越看谢临安的伤口越恼怒,她虽说性子一直温文和善,可是如今是她最心疼的临安哥哥受伤,不用想她都能猜出来,恐怕是李公子指使祝牡丹用长簪刺伤谢临安,

她低头为他裹伤,地上红通通的一滩血,叶初然又痛又怕,血迹的旁边果真掉落一枚长簪,尖头上还有血痕,看来自己的猜测是对的,是可忍孰不可忍。

叶初然咬紧牙关,转眸四顾看到桌上一个青花瓷茶壶,她起身拎在手里,快步走到李公子身旁,笑着说道,“李公子,我给你倒茶。”

满屋的人都愣住,关键时候居然还要倒茶,喝你妹的茶啊,没看到屋子里面已经乱的不可开交,还有两人在地上痛的打滚呢。

李公子也是一愣,随即又是一阵欢喜,虽说叶娘不关心自己,都什么时候还担心自己口渴,他笑着坐在桌旁,“好啊。”

叶初然为他倒了一杯水,趁他低头笑眯眯端起茶盏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然将茶壶狠狠扣在李公子的头上,痛得他一声怪叫,满头满脑都是茶水。

叶初然忿忿不平道,“叫你欺负临安哥哥,还让祝牡丹这个恶女人用长簪刺伤他,我打死你。”

李公子伸手抹去满脸茶水,气急败坏的扬起手,只是看到叶初然明丽如朝阳的小脸,一只手再也打不下去,“不许冤枉本公子,这伤不是我让牡丹刺伤的,你的临安哥哥不知羞耻,勾引牡丹,两人苟合,我发现两人的丑事,正要报官。”

谢临安冷声道,“事到如今,你还在胡说八道,是非曲直,明眼人都看得出,你指使祝牡丹构陷我,还想倒打一耙,叶娘不会相信你的。”

叶初然瞪大眼睛,她看看李公子,又看看谢临安,视线最后落在祝牡丹身上,面上神情从惊讶到哀伤再到绝望,豆大的泪珠滚滚落下,“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而后捂住脸哭着跑了出去。

李公子见到叶初然这般模样,暗暗开心,看来叶娘是相信谢临安和祝牡丹苟合,这样一来伤透了心,可不就方便自己趁虚而入。

他越想越得意,压根没有注意到叶娘临走的时候,给阿南使了个眼色。

谢临安见叶初然哭着跑出去,一贯波澜不惊的脸上流露出焦急的神情,“初然,我没有,你”他怒视着李公子,不提防阿南推着轮椅,嘴里叨叨着,“谢公子,还不快追,叶娘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谢临安心里一紧,握住轮椅的双手抖了起来,语气仓惶,“阿南,快追。”两人无视李公子哎哎的呼唤和阻止,迅速追到客栈门口,只见叶初然正优哉游哉等在那里,见到两人出来,笑眯眯迎上来,“李公子没有追出来吧,快走快走。”

谢临安一琢磨就知道叶初然在搞什么鬼,无可奈何的摇摇头,三人沿着街道迅速回到了许府,等到李公子到客栈门口,三人早已逃之夭夭。

此时三人已经在许府的花园里喝茶,阿南望着叶初然啧啧称赞,“叶娘,你这一招瞒天过海、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当真厉害啊。”

叶初然喝了一大口茶,得意洋洋的说道,“那可不是,临安哥哥是什么人,古有柳下惠,今有谢临安,正人君子坐怀不乱,更何况是祝牡丹,让自己头上绿油油的人,就算她再美,这被抛弃之仇也不会忘啊。”

谢临安又好气又好笑,这个小姑娘又在胡说八道,草稿都不用打,信口开河一套一套的。

小姑娘挤眉弄眼,“若说这个人换成阿南,那我可就不相信了。”

阿南噗嗤一声,嘴里的水都喷了出来,嚷嚷道,“我哪有,我还没有娘子,我还没有”谢临安连忙咳嗽一声,阻止他继续说下去,阿南讪讪的住口。

叶初然哈哈大笑,对着阿南扮个鬼脸,继续说道,“明明是李公子让祝牡丹来勾引临安哥哥,还倒打一耙,哼,诬陷两人私通,我将计就计,装作伤心欲绝跑出去,引得临安哥哥来追我,私会哼,房中就剩祝牡丹一人,我看她靠什么说私会,一个人私会去吧。”

此时,许府中的大管家拿来了上好的伤药和纱布,为谢临安的伤口重新包扎起来,叶初然望着那血肉模糊的伤口,忍不住心头一酸,泪眼朦胧中,看到谢临安皱眉忍着疼痛,恨不得自己去替代。

她抽抽噎噎道,“祝牡丹太狠心了,不管怎么说,又不是你对不起她,退婚的人是她,她怎么就下得了狠手,用长簪把你刺伤成这样。”

谢临安见她伤心的模样,心中又高兴又心疼,手臂上的疼痛早就抛到九霄云外,没有受伤的手轻轻握住叶初然的小手,“初然,我没事,其实,这个伤口是我自己用长簪刺伤的。”

叶初然瞪大眼睛,“你你为何要用长簪刺伤自己”难道是脑子进水

谢临安沉默片刻,“今日在药铺门口,祝牡丹过来找我,我不理她,不想出现李公子的两个随从,用药将我迷昏带到客栈。”

看到叶初然和阿南目瞪口呆的模样,谢临安抿了抿唇,“我一向警觉,可是那药是茉香粉,无色无味。”

叶初然不解的问道,“茉香粉是什么”

阿南张大嘴巴,“居然是茉香粉,难怪谢公子医术了得也没有察觉,茉香粉是前朝殇帝命令太医院所制,殇帝荒淫无道,最好风月,听说遇到不顺从的女子,就用上茉香粉,再烈的女子也会柔软如水,前朝灭亡后,这茉香粉就销声匿迹了,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见到。”

叶初然终于明白了,骇声道,“茉香粉是春\\药,祝牡丹居然对你用药,不对,她得不到茉香粉,一定是李公子,李公子是皇商,富可敌国,他想弄到茉香粉易如反掌,这个该死的东西。”

她回想刚才阿南说的话,任凭再烈性的女子也会顺从如水,难道说临安哥哥和祝牡丹做了那事她心里如惊涛骇浪,脸色苍白,神色泱泱不快。

阿南见两人突然之间都不说话,周围的空气寂静如死一般,连忙说道,“对了,我想起我还有些事情,你们慢慢喝茶。”然后带着许府管家匆匆离去,开玩笑,这浑水他可不趟,赶紧风紧扯呼。

园子里只剩两人,相顾无言,叶初然伸手摘了一朵木芙蓉,无意识的用手一枚枚摘着花瓣,她低垂眸子,掩去所有的情绪。

一声轻笑从谢临安的喉中逸出,叶初然抬眸望去,那双如烟如波的凤眸正静静的看着自己,“初然,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从不隐瞒你。”

他伸手揽住叶初然,见她搂在自己怀里,“我中了茉香粉后,神志昏沉,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可我不会做那些不顾伦常的事情,因为我的初然会伤心,所以我在祝牡丹靠过来的时候,拔下她的长簪刺伤自己,让自己清醒过来。”

叶初然听得惊心动魄,她知道他描绘的轻描淡写,可是当时那种情形下,他的挣扎和决绝,旁观之人或者听书之人,是无法得知,她倚在谢临安的怀里,心疼的轻轻抚摸着他的伤口,叹息一声,“何苦呢,其实就算也不怪你。”

谢临安好看的凤目凝视着她,深情眷眷,他低下头,薄唇在叶初然的额上轻轻一吻,而后一点点吻到叶初然的耳畔,停在那里,温暖柔润的感觉让她浑身一颤。

低沉清朗的声音响起,“初然,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叶初然抬眸望着那个少年,他的凤眸澄澈明亮,带着霁月清风,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眼睛,都说眼睛是心灵之窗,她何德何能,能让这双眸子充满着无限的情意,值得她一生相守。

她伸手搂住谢临安,将脸庞埋在他的怀里,悄悄问道,“临安哥哥,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我讨厌周氏讨厌祝牡丹,更讨厌李公子,我不想见到他们,一个都不想见到。”

叶初然咬了咬唇,“李公子用这么卑劣的手段对付你,我怕他会再下毒手,我担心临安哥哥。”

谢临安搂紧她,暗暗叹息一声,他何尝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从知晓叶初然的身世,他就一直在思索今后应该何去何从,如今形势迫人,他也只能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初然,这些时间我一直思索这个问题,居住在燕地也不是长久之计,兵法有云,无论如何天时地利人和,最关键还是要自身强大。”

谢临安深沉如水的眸子波澜不惊,犹如墨黑静寂的大海,内里如何的波涛汹涌却无从得知,那双眸子静静的看着叶初然,良久,缓缓说道,“初然,我想出仕,明年春天我要进京参加春闱,我有信心夺得状元。”

他已经打定主意,淡泊名利纵情山水只是无能逃避现实的借口,他要保护他的初然,就必须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纵然届时发现她的身世,他也可以保护周全。

他要通过科举打开仕途之门,更何况如今他和许晏关系匪浅,原本就是一条捷径。

叶初然茫然的望着他,“临安哥哥,你要参加科举出仕,可是你不是只想隐居田园之间吗”

“此一时彼一时,初然,你放心,我自有打算。”谢临安笑着握住叶初然的手,薄唇覆在她的手心之上,温暖安心。

谢临安向来做事谋定而后动,回到谢府后,他把自己关在书房,将以后的事情细细谋划一遍,而后便去许府找到阿南。

阿南见谢临安伤势还未好,连忙将他请到许晏的书房,“谢公子,你要安心养伤,有什么事情,找人告诉我一声就好了。”

他想了想,补充道,“昨天发生的事情,我已写了书信,命人八百里急件到京城给到我家公子,公子放心,我家公子一定会为您做主,给那个李金玉颜色看看。”

谢临安微微一笑,“昨日之事劳你费心了,我并不放在心上,今日来找你,是想问问运输粮草到灾区的事情。”

阿南听到粮草两个字,脸上就流露出崇敬的表情,“谢公子,我正想告诉您,您的计策十分有用,我命人找了燕地的镖局,将粮草分开托付镖局,灾区的官员今个一早来信告知,全部粮草都已经运到灾区,一颗都没有丢失。”

谢临安点点头,“既然如此,你我何时出发前往西北灾区救民如救火。”

阿南喜道,“公子有心了,距离和我家公子约定时间还有半月,此去西北灾区大约十日行程,您看我们要不要过个日再出发”

谢临安摇摇头,“不用,我们早出发几天,一来可以了解民情,二来熟悉西北的环境,找出灭虫的最佳方法。”

“那公子您看何时出发我吩咐管家做些准备。”阿南问道。

“后日一早,不用做什么准备,此去西北还是小心从事,不宜过分宣扬,你我还有叶娘三人,扮成走方郎中前往西北。”谢临安淡淡说道。

“好,一切听从公子安排。”

两人商量妥当,谢临安回到谢府,吃晚饭的时候,他抬眸看向张氏和叶初然,“大嫂,西北一事刻不容缓,我打算后日一早出发前往西北,我和叶娘不在家的时候,家里一切有劳大嫂多多费心。”

叶初然含着一口饭,惊讶道,“后日就走”

她见谢临安默默点头,也就不再说什么,她心知肚明,这么急离开,其中一个原因也是为了避开李公子,省的他再想什么坏主意害人,惹不起躲得起。

张氏讶然道,“三弟,你当真要带叶娘一起去西北,那里是灾区,兵荒马乱灾民遍地,叶娘一个小姑娘不安全,还是留在燕地,我可以照顾她。”

若在往日,谢临安必定双手双脚赞同张氏的话,可是今时不同往日,昨天的事情他没有告诉张氏,怕她担心,如今李金玉对叶初然垂涎三尺势在必得,留她在燕地,岂不是羊入虎口,还是带在身边最是放心。

他笑着说道,“大嫂说的是,其实是我自私,叶娘照顾我时日久了,一时半会我居然离不开她,走到哪里都想带着她。”

叶初然自然是做神助攻,频频点头,“临安哥哥说的是,我要照顾他。”

张氏忍不住莞尔一笑,“你们啊,这般恩爱,真是羡煞旁人。”

张氏虽说放叶初然离开,到底心里还是十分不舍,从叶娘嫁入谢家到三人来到燕地,从未分别过,如今居然要分开数日,心中十分不舍。

她担心西北苦寒,两人的衣食应该怎么办,第二日一早便去了市集采购,为两人准备了各种吃食和厚厚的棉衣。

在谢临安再三说他们三人扮成走方郎中,带许多东西不方便,张氏方才作罢,但还是在两人的包裹里塞了一套厚厚的粗布所制棉衣,还有一大包的包子,嘟囔着,“走方郎中也要穿衣和吃饭啊,难道喝喝风吃吃露水就好了。”

就这样反复拉锯中到了后日,谢临安和叶初然两人苦笑着,背起张氏准备的厚重包裹,去了城门处和阿南汇合,三人坐上马车,一路往西北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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