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来的太不是时候。
“看来在林公子心目中,也没有外面盛传的那般看重嫡亲妹妹。”祁瑜勾着唇角, 眼中的阴冷之意却愈发浓重。
他已经开始不耐烦躁了, 甚至动了像对林砚白那个妹妹一样把他直接打晕的想法。
要是力道再稍稍“失控”一下呵, 干脆弄死算了:
对祁瑜危险的想法一无所知, 林砚白闻言,下意识地瞥一眼地上人事不省的嫡妹,在祁瑜释放的这股压力之下连气势都不由弱了几分。
“唔。”祁瑜怀中抱着的少女忽然动了一下,低低嘤咛出声, 似乎是有些难受。
两个男人对峙的目光都立马聚集到了她身上。
所幸许微糖没有要醒的意思,依然双眸紧闭, 秀眉蹙起。
林砚白移开视线,尽管祁瑜气势迫人,以林砚白的行事, 也绝不会让对方就这样轻易带走许微糖。他深吸了一口气,言语带着警告之意。
“望你清楚祁公子, 安平她,是在下的未婚妻”
祁瑜冷笑一声,戾气一闪而过,正要说什么, 忽然衣袖一沉, 许微糖的小手正无意识地扯住他的袖口,在昏迷中也不太安稳。
祁瑜没说话,也得以让林砚白把剩余的话说完。
“姑娘家的名声有多么重要,不必我多说, 莫非祁公子想不顾安平的意愿,趁着她没有意识,在众人面前败坏她的名声”
“为了安平的名声着想,”林砚白严肃冷静地注视着他,朝他伸出手,“请祁公子将我的未婚妻交给我”
祁瑜抿紧薄唇,面色冷沉。
理智上来说,他自然知道林砚白说的是有道理的,但是要让他亲手把他的小郡主交给另一个男人
努力按捺下对这个碍眼男人的杀意,怀里小郡主的难受之色,和渐渐逼近的下人们,令祁瑜终于选择退了一步“好。”
现在的情况,无论是处理掉这个碍眼的自诩“郡主未婚夫”的人,还是应付近前来的宫人们,都不是能很快解决的事,祁瑜并不在意名声,但也不希望他的小郡主被外面那些人恶意揣测。
“这是怎么了”前来的并不只是下人,竟然是皇后和一众后宫嫔妃。莺燕们花枝招展,看着眼前这一幕心思各异,惊呼道“这不是安平郡主么”“还有林家姑娘。”“怎么两位都昏过去了”
也幸亏祁瑜和林砚白各退一步暂时达成协议,否则这些后妃们,可不是像普通宫人们那般好应付的。
林砚白湿漉着衣袍行了一礼“皇后娘娘,各位娘娘。”
“你是林家的孩子,这是”皇后也没想到,只不过是有妃子偶然提议过来赏一赏荷花,竟也碰到这种状况外的事。
林砚白沉静地道“小人的未婚妻安平郡主不慎落水,周围没有下人,小人救了她上来,至于知雪,她看到郡主落水,惊恐之下晕过去了。”
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至于祁瑜,他一身湿衣裳,待在这里难免会被人联想猜测,容易落下口舌坏了许微糖的名声,已经隐藏起来了。
皇后并不觉得以林知雪对许微糖的厌憎,会仅仅因为目睹她落水就晕过去,但既然人都没事,皇后也不打算追究下去,徒增麻烦“快去叫太医。”
这件事也不算什么八卦,没什么好议论的,想看热闹的妃子们还微微有些遗憾,若是安平郡主被外男从水里救起来了,那就相当于有肌肤之亲了,哪能像现在这样因为只是被未婚夫救起来这般轻轻放下。
昏迷中的许微糖和林知雪被一众宫人们送回住处,后妃们也挂着担忧的表情离去。
林砚白却没有离开“你跟安平是什么关系”
祁瑜的神情,都是男人,哪有看不懂的。更何况这一回祁瑜根本没有掩饰过。
这令林砚白心中像是扎着根刺,忍不住去介怀。
安平她是何时跟他私下里有来往的
祁瑜从山石后转出,嘴角又恢复了弧度如常的微笑,眼神里的冷漠却不再收敛“与林公子有何关系瑜记得,林公子倾慕的是永乐公主吧”
林砚白顿时面色一僵,说不出话来。
“林公子莫非想要享齐人之福”明明语气疏松平常,却透出轻蔑和杀意,“世上没有那么美的事,林公子最好以后离小郡主远点。”
这不是警告,是威胁。
那股暴戾的杀意冰冷刺骨,惊得林砚白背后一凉,直到祁瑜离开,他才发现自己的额间已经沁出了汗珠。
祁瑜这个人,实在是深不可测。
扬长而去的时候,祁瑜还冰冷地丢下了一句话“还有,你最好管住你的妹妹,下次她要是再敢做什么小动作,剁了她那双手也只是小事。”
明明是后来才赶到的,祁瑜话里话外的意思却像是亲眼见到了林知雪把许微糖推下了水。
林砚白没想那么多,自然下意识地按照对方的思路,以为真的是林知雪推许微糖下的水。
以自家妹妹的性子,确实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