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
“前儿微草堂的事儿你们听说没”
“什么”
“孙老板原本有个老婆在乡下带孩子,他在这边讨了二房,二房太太人漂亮,平日最爱作威作福,孙老板也都护着,却不知那二太太竟和伙计搞在一起了。孙老板病重时,二太太便携了他的家私,同伙计私奔了。”
之前在陆家的宾客面前,吴咤还注意着言行举止,并不肯十分多话,这会儿同只自己的数位好友一起,倒没了顾忌,敞开了话匣子。
他轻蔑地微笑道“要我说,女人在外面胡来,都是男人无能。一个男人,但凡有几分本是,一定能将他的女人治得服服贴贴的,绝不敢在外面捻三搞四。”
“你么,我们自然是信的。陆七小姐这样多少世家子弟都拿不下来的大美人儿,都到了你手里,你还有什么不能的”
幸福感漫上心头,吴咤想起陆茵梦的样儿,内心有种极大的优越感“亏他们怎么忍得下,这不成了乌龟王八么”
这厢正说着,一直侍候在庄南生、赵香君这桌的小蝶却在给庄南生斟酒时,悄悄地递给他一张纸条,低声说“这是七小姐叫我给您的。”
庄南生不动声色,面色却沉了下来。
她怎么敢
悄不做声地打开纸条一看,却见上面写着两行娟秀的钢笔字
我在走廊边的第二间房等你。
只扫了一眼,庄南生气得胸口疼,只将那纸条揉成一团,攥紧了,揣进兜里。只当没这回事。
小蝶心中惴惴,虽惊艳于庄南生的容貌,却也因他的气势怕她。总觉得陆之韵这一举动像是在玩火,庄南生岂是一张纸条便能叫得动的人
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待赵香君被人叫走,其他人没同庄南生搭话时,她又照陆之韵的吩咐,硬着头皮上前,低声说“七小姐还在等你。”
庄南生连微笑都是冰冷的“那你便告诉她,我不去。倘她再令人来骚扰我,我必不客气。想必陆老爷陆太太很愿意知道她要做些什么。”
小蝶应声儿,果真往走廊处去了。
庄南生又坐了两分钟,到底起身,朝走廊处去了。
因为陆之韵的刻意安排,那条走廊上没有人,庄南生刚到第二间房,等在那儿的,却不是陆之韵,而是小蝶。
她行了一礼,小心翼翼地说“七小姐不在这里,请随我来。”
她带着庄南生七万八拐,从人多的地方走到了僻静处,渐至于一个隐蔽的所在别墅后院的花房。
小蝶从容地离开,只剩下庄南生一个人面孔冷然地站在花房门口。
他心中气怒难消,又暗暗恼恨,她曾带给他如斯羞辱,他竟仍对她言听计从。
“我便听听她要说什么。”他这么想着,“也许她是信基督的,在婚前意识到了自己的罪恶,要忏悔过,才能心安理得地去过她的夫妻生活呢”
他不想再见她,不想再理她,却也不会大度到将前情一笔勾销,令她如愿
花房中没有门,只有花藤爬在花架上,从四周垂下,留下中间一块儿空间,从外面看,依稀能看到里面影影绰绰的影。
庄南生伸手,撩开一帘花藤,便被人抓住衣领扯了进去。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便见陆之韵仍旧穿着那一身婚纱,白色的头纱覆在她面上,明艳精致的面庞上浮现一抹笑,那双美丽的眼清澈地看着他,勾着他,指间在他的衬衣扣上摩挲着,笑容渐渐加深“你不是不来么”
庄南生冷着脸,拂开陆之韵的手,眼眸沉冷地看着她,蕴着连日来不曾得到发泄的怒意“陆七小姐,请你自重。”
陆之韵收了笑,盯着他,似是极认真地问“自重你是说这样自重么”
她撩起白色的头纱,踮起脚尖,吻在了他的唇上,一双带着馨香的藕臂环在他的脖颈上,眼神中有光,映着他的模样。
庄南生一把推开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阴沉的神情中似藏有风雷之怒“如果我记得没错,你刚结婚,刚同你的新婚丈夫宣过结婚誓词。”
这时候,陆之韵放开了他,从他面前退开,脸上扬起了笑意,像是清风拂过秋波,漾起了美轮美奂的涟漪“你说结婚”
她的笑容轻飘飘的,嗓音也轻飘飘的,似有孩童的纯真,又有成年女性的妩媚“结婚算个屁。我的婚姻,不要任何人、任何机构承认。一张纸而已,能代表什么呢”
庄南生一言不发,定定地看了她片刻,说“今日的事,我不同你计较,下不为例。我不想再同你有任何瓜葛,别再骚扰我。否则,我会让你,还有你的丈夫知道什么叫后果自负。”
说完,他毫不留情地转身,便要出去。
只是,他的手刚碰到那垂下的花藤,肩上便搭过来一只柔胰,随后,是陆之韵吐气如兰的馨芳“后果自负”
她轻轻地笑了,红唇轻启,在他耳边低低地说“我真是好怕。”
她的手掌抵上了他的背心,略略用力轻推,轻笑声渐去,只剩了她冷静而坚定的声音“你要走便走,你走了,自然有别人愿意来。”
作者有话要说 庄美人我是真的打定主意不去的,谁知道腿也有自己的主意,不听我的微笑
韵韵别说,说就是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