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神医扬了扬下巴“怎么来人你倒是不担心”
文先生呵呵一笑,得意的从袖口里头摸出徐臻写的草稿给他“你看。看完再说话。”
薛神医接过来,看他一眼,不明白几句话的事,文先生竟还要卖个关子,不过显然文先生是不想解释,他便不再问,打开看了起来。
看完,良久不语。
文先生道“怎样”
“荀子语口能言之,身能行之,国宝也。口不能言,身能行之,国之器也。口能言之,身不能行,国用也,此文书作者,堪称国宝也,既能挽黎民,又能奉承上意,字斟句酌,竟叫人挑不出一丝毛病来。”
文先生脸上的笑容便像那朝阳开花,灿烂炫目至极。
就他这幅情态,哪怕薛神医刚才还猜不出来,现在也猜出来了。
一个人要是在你面前翻来覆去的炫耀,哪怕这个人是你的好朋友呢,也有点儿够够哒。
薛神医就特别无语的将头扭到一旁,竖起耳朵来听外头人说话。
来人站在厅中,刚才的声音高亢嘹亮,似是已经将宋知州抗旨放赈的罪名钉牢了,可听了堂下之语,他先是脸黑,而后想到什么,神情又重新变得自信刚强起来,看向众人的眼神都带了睥睨,骄矜的将手中书信交给了安定候的手下。
他这种气势,便是拿到朝会之上,也不算弱了,可现在在堂上坐的可是杀神安定候。
安定候接过手下递上来的书信,展开看了起来,他不说话,堂上便无人敢毛躁发言,宋知州本应该下去,也仍旧留在堂上,坦然站立,堂堂的府衙难得的肃静起来,只有安定候的翻看纸张的声音。
堂外的百姓们也紧张的盯着安定候,害怕他出口就将宋知州再抓起来。
只有来人,原本觉得自己此行是存正气锄奸佞的正义之行,谁想到一来就受到上官的冷遇,以及百姓们的非议,他若是只忠于帝皇,自可以不理会百姓之言,偏他心中有虚,听到百姓之语,一时间竟没有立即反驳,这就叫人觉得他面对刚才的话是心虚是默认了,一时间无数鄙夷加指点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安定候看过书信,放到手旁,这才对来人也对堂下所有人道“宋知州开仓放赈,全部发给灾民,并未中饱私囊,诏令只是请他回京申辩,并未有押解二字,本官即为钦差,查明真相,上奏天子乃是职责本分,此便协同宋知州一起回京便是。”
他说话并未单独看向某一人,而只是目光扫过全场,可就落在众人身上的这唯一一眼也够人受的了,尤其是来人,感觉如同钢刀贴面刮过,他来时并未想到安定候已经到了此地,所以耀武扬威,就是进了府衙看见安定候,也以为他是来查宋知州的,两方目标相同,合该同心协力,说不定安定候还会觉得他来的好给大家省了功夫了呢,却不料安定候竟已经将宋知州的事结案如果他们强行推翻,这就不是对上宋知州,而是对上安定候了
不光来人想到这一点,徐臻也想到了,她拉了两个婆子往回走,两个人还担心宋知州,徐臻却对安定候有信心,不说别的,就冲他杀神的名声,满朝文武谁不卖他三分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