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傲雪直直皱着眉头盯着他,显然是不能理解慕容渊突然的变化。
“邢傲雪哪怕你再不愿意和我们慕容家牵扯上什么瓜葛,也不必假装得了失忆之症吧你用着我和长姐当年教你的癫魂香,却假装不认得我就算你真的不认得我,我长姐慕容嫔如你总该还记得吧”慕容渊指着之前琼兰之前拎的烛台,恶声恶气地道,“既然记得,那何须这般口头逞能侮辱于她我长姐没有做错什么她唯一做错的,便是在你当年对她死缠烂打之际,把心给了你”
“一派胡言”邢傲雪听罢,不由怒目而视,厉喝一声,眼露杀机,拂袖便向慕容渊飞身过去。“我邢傲雪从没喜欢过任何人,更不可能喜欢一个女人”
慕容渊飞快地抽出长剑,挡住了邢傲雪来势汹汹的攻势,长剑被邢傲雪的气劲逼得渐渐变弯,最后“铛”的一声,长剑一弹,慕容渊被逼得向后倒掠退了几步。
“哼,无耻之徒真不知道她当年到底喜欢你什么,我早就和她说过,你绝不一般,让她多留心于你,没想到她可真听话,果真把心都全都留给了你”一说起慕容嫔如,慕容渊就忍不住悲从中来,长剑划了个半弧,带着龙吟直冲邢傲雪门面而去。“如若不是她当初留了书信,让我不要伤你性命,我当时早就一剑取了你的命,何须花十几年去苦苦找寻你龌蹉的罪证,就算不能让你死,我也要让你身败名裂,我要让你生不如死”慕容渊红了眼睛。
他是多么沉稳的一个男人,可是一想到自己的长姐已经香消玉殒,他就再也没有了淡定,那是一直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他长大和守护着庞大的慕容家的姐姐啊如果她现在还活着,凭她惊人的天赋和领导能力,这九州大地必定会响绝她的名声都是因为这个女人,都是她毁掉了一切可笑的是,明知自己中了她的毒手,她的长姐还是尽自己最后的努力去维护她,可他怎么会原谅她,他决不可能原谅她
安乐睡得正香呢,突然被一个大叔的怒吼吓得浑身一抖,顿时惊醒了过来。
“什什么情况你们在我房间里干什么拍戏吗”安乐抱着被子,看着穿了一个大洞,沙沙飘着细雨的屋顶,目瞪口呆。她怎么会睡得那么熟屋顶穿了一个洞都不知道
琼兰不可置信地瞪了安乐一会儿,又把目光移向邢傲雪,一脸不知所措。她甚至有点怀疑是不是癫魂香被掉包了,还是她出门太匆忙不小心给拿错了可是这味道闻着没问题啊那为什么这一个二个闻着它都神采飞扬那两位看着像狠桩子的也就罢,就连这只小弱鸡也能醒过来,一定有问题。
慕容渊和邢傲雪正你来我往打得正激烈。
安乐渐渐清醒过来,掐了一把自己发现不是做梦,又瞧了一眼一直撇着她看似仿佛难以下定主意的琼兰,再看看对慕容渊招招下死手的邢傲雪,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敢情这是知道她昨晚亲了安婧,上门灭口来了啊
安乐心中暗暗叫苦,一直想着怎么讨好便宜老爹,倒忘了邢傲雪这个小气鬼了。
安乐趁琼兰没注意,连忙从床上跳下来,光着脚飞快地一路小跑到离愁身边。
大敌当前,她还是赶紧抱条大腿为妙。
小样,保命意识倒了得。离愁袖着手,上下打量着她,指了指琼兰带来的那盏烛台:“听说那女子带的是你们慕容家很厉害的一种香来着,我也是闻了师叔给的解药才相安无事,你却为何”
安乐皱眉:“什么香”
离愁道:“癫魂香。”
安乐翻了个白眼:“切,还以为是啥。我可是慕容家出来的,制什么之前不磕个解药区区香,我早就有了抗体了好伐。”
“行了吧,还n瑟,如若不是我与师叔及时赶到,你脖子和你脖子上的玩意早就两分家了。”离愁吐槽道。
“什么你师叔那不就是我舅舅”安乐定睛瞧了瞧和邢傲雪打成一团的男人,驿站一事她重度昏迷,所以她并不知道慕容渊的出现,后来听雅儿说起过,所以对自己唯一的舅舅充满了好奇,如今看到一个头发像十年没洗过的流浪汉在自己的房间里上蹿下跳的,仔细一看,还是当时在瑾德镇戏弄过自己和安荷的那个男人,就连当时他是怎么抠脚的姿势她都还记忆犹新啊,顿时眼睛都瞪大了。
“不是啊,不是你弄错了,我没有什么舅舅,我也不知道你有什么师叔,我也不认识他,大家萍水相逢,我觉得我们还是来生再见比较好。”安乐弱弱地摆手道。
“你这小子,不要这么现实好不好”离愁狠狠敲了一下安乐的脑袋,“师叔当年也是惊才绝艳的人物,听说为了你娘,这么多年来一直隐姓埋名,找寻邢傲雪的罪证,而且也在暗中保护你这人啊一旦有了执念,自然而然地,对自己就不怎么在意了。”
“再不在意,这澡总该洗洗吧。”安乐承认听了离愁的话,有那么一丝感动,但是再看自家老舅那一身犀利哥打扮,啥感动都烟消云散了,这货看上去比上次戏弄她和安荷的时候更邋遢了啊“就这样的你也喜欢”她上下指了指慕容渊被邢傲雪逼得飞舞得分外妖艳的身姿,问离愁道。
离愁闻言,瞳孔猛地一缩,回望安乐辩解道:“谁说本大爷喜欢他,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胆小鬼。”安乐伸手掏了掏耳朵,“平常让你少喝点你又不听,你那醉酒之后一把鼻涕一把泪不断地喊着师叔的模样我都瞅见啦。喜欢就去追嘛,光围着我打转可没用,我又不会喜欢你。”
“本大爷也不喜欢你,死小鬼”离愁嫌弃地皱鼻子。
还指不定谁喜欢谁呢,安乐嘴角勾了勾。
以前与其说是她招揽离愁,倒不如说是他千方百计地要留在她身边,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他就看着她的脸热泪盈眶,还一直追问她和云南慕容家是什么关系,她当时可还是一个小孩子好吗一个男的无故对自己泪流满面,怎么想怎么变态,但她更怕的是遇到慕容家的仇家,所以哪敢承认,可这男的手指一掐,就死活赖在她身边不走了啊还时不时找机会出现在她面前,展现他惊人的咒术和符,让安乐一下想到了发展商机,最后把他留了下来。她一直都很怀疑他的动机,直到他有一次喝醉了,和她说起自己的师叔,那深情的眼神,心碎的泪光,安乐忍不住感叹:这也是个苦命的人啊。求而不得,以离愁的本事,是知道待在她身边可以遇到自己想见的人的,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老舅想躲着,他也没有办法。
“要不要我帮你一把”安乐用手推了推离愁。
因为慕容渊很排斥,所所以离愁本不想把感情总放在嘴边。
“你个小屁孩懂什么,事情哪有这么简单。”离愁失落地道,“不管是谁都无济于事,师叔他根本不会给我任何机会,当年他就是为了避开我,才逃离天山派的,师叔和我,这辈子注定没有缘分。现在我只要能待在他身边,便已经心满意足了。”
“不是说算命的算不了自己的前世今生吗你又怎么知道没有缘分”安乐试过暗恋的滋味,所以她觉得离愁分外可怜,虽然强扭的瓜不甜,但是比起那没见过几次面的老舅,她的心还是比较偏向一直在她身边的离愁。
“是啊,所以我给师叔算过,他是命里孤星,一辈子无配无偶,又哪里容得下我了”离愁越说,声音就越低。
孤星啊
安乐心虚地背过身去。听说本家里还有个祖母在,原想着她一个人搞姬,如果舅舅实在不喜欢离愁,好歹还会代替她帮慕容家开枝散叶是吧现在一看,那货不知道信仰的什么鬼,是既不搞基又不娶亲的命,简直浪费资源啊。
安乐拉耸着脸。
完了,慕容家怕是要栽在他们两代人的手里了
然而激烈的混战并不允许他们过分清闲。
“看着他们拉家常吗琼兰,速杀了她”邢傲雪愤怒地冲琼兰吼道。
“是。”琼兰领命后,顿时转身望着安乐目露凶光,缓缓亮出长剑,剑身光芒直刺安乐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