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属下知错。”
“那悬崖底下是深潭,婧儿毅力坚韧,想来是无生命之忧的,回来与否只是时间上的问题,无需介怀。倘若她真那般不堪,也妄为我邢傲雪的儿女,也没有什么可惜的,我邢府不需要如此弱的继承人。”
邢傲雪用纤指优雅地拢起摆袖,一颗白子毫不犹豫地落于一角,白子周围的黑子竟然立刻呈溃败之势。
“哗啦”
就在此时,不远处墨竹屏风后面传来一声十分细微的响动。
邢傲雪眉峰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眼光又落在了棋局上。
“不必藏了,难为你能安静地在那处蹲这般久,可怎的就沉不住气了,我原以为你至少可以撑到你兰姨离去。”脸色不改,却话锋一转,意有所指。
知道藏不住了,一个娇俏的红衣少女又是羞又是怒的从屏风后面慢吞吞地挪了出来。
“娘亲,你太让我失望了”安荷怒嗔道,想起刚才邢傲雪的一番说话,她就忍不住替二姐心寒。
琼兰惊讶地看着安荷“四小姐,您不是和门将一起出发去寻二小姐了吗”
安荷恼怒地瞪着邢傲雪“我本是出了去的,奈何门将那边多方打探无果,我便亲手写了几封请求娘亲派人增援的加急信,怎料都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本想着可能阴差阳错娘亲收不到信件,担心误了事儿,于是连夜赶回来一趟看一下究竟,不料却听到娘亲如此无情的言辞这般看来,我的那些信娘亲怕不是收不到,而是收到了却视而不见吧”话语间是藏不尽的冷嘲热讽。
“四小姐,你怎么能这般与你娘说话”琼兰连忙递过去一个眼神,示意她赶紧低头认错。
“干甚么怕说,我说的不就是事实吗”安荷正在怄气,哪里容得下琼兰的好意。
“啪”就在此时,一颗白子被按在棋盘上,碎成了点点粉末。
安荷顿时就噎住了。
“真是越来越放肆了。”放慢的语速似极了漫不经心,可就在邢傲雪抬起凤目的瞬间,就连空气都要为她寒气逼人的气场凝结住了。
熟悉邢傲雪的人都知道,她这下怕是真怒了。
“我”对上邢傲雪投过来如同刀子尖一般凌厉的眼神,安荷感受到来自对生命的威胁,肥胆一下子就怂了。
但是怂归怂,安荷还是非常有立场和脾气的,她硬气地表达了一下她对邢傲雪的不满。
“我我讨厌娘亲”安荷不服气地冲邢傲雪大吼一声,把头一甩,委屈的小脸一撇,在挨揍之前便提着她的裙摆灰溜溜地消失在二人眼前。
琼兰无奈地摇摇头,忘了这四小姐也是个人精,自己的担心倒显得有点多余了,四小姐虽然胡闹惯了,但是对于自家主子,她从来都知道避其锋芒。
邢傲雪仔细用手帕拭去了手上的白灰,明明只是指纹处沾了点灰罢了,却偏偏连手掌和手指甲缝都仔细的擦拭着,按理说,能把擦手这件事做得如此肃穆,想来也是逐渐消气了的,偏生琼兰还能感觉到她身上凌厉的杀气有增无减。
琼兰心中暗暗叫苦,盛怒中的主子最是得罪不得,这四小姐跑了虽好,但是怕是得换她被蹂'躏了。
“主子,莫要和四小姐计较了,她毕竟还小,还不能理解主子的良苦用心,日后定能谅解的。”琼兰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地说道。
邢傲雪哼了一声,把手帕扔在一边,冷声道“一直以来我都看着婧儿,倒让荷儿这丫头娇纵惯了,是要好好治治她了,但是不是现在琼兰,你可知,有人动了将军府和暗卫的联络线。”
“主子的意思是说”
“没错,荷儿说的信件,是半封都没有传到我的手中。”
邢傲雪冷笑一声,威严的丹凤眼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黑白分明的棋局,缓声道“看来,我真是太久没有出去走动了,从前一双两双眼睛盯着将军府的门面便罢,如今竟然还有人敢把手伸进来,甚至连我麾下的人都敢动不给点颜色回敬一下,倒真对不起这难得的胆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