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抬嫁妆,抬出去也不算寒酸了。
元娘没有料到就这样嫁了,眼看着花桥就要上门了,接着钟婶又将家里的事交代了一番,这次她嫁过去,只带着平儿一个,府里的人本来就不多,元娘都交给了钟婶,听到外面的小丫头喊着说花轿来了,元娘也紧张了起来。
钟婶拿过盖头,“姑娘放心吧,府里的事我会好好管着,真有什么事就让人去侯府给姑娘送信。”
盖头落在头上,元娘眼前只有一片的红色,两次出嫁,第一次她欢喜的迫不及待的上了花轿,娇羞的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这一世,没有了那样的激动,就像知道了等待的会是什么样的日子,对生活没有一点激情,这样的心态出家在合适不过了。
被平儿扶着,直到被一只大手接过去,手指修长,手掌粗糙带着茧子,可见是平日里总习武的原因,元娘也不知道怎么了,原本还有些心慌,可被谢宣这样拉着,心就慢慢的平静下来。
“过门槛了。”耳边的声音轻轻的,是谢宣的提醒。
元娘呼了口气,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活了两世了,不过是从一个地方挪到了另一个地方,她怎么像未经人事的小姑娘一样还害怕呢。
细说起来,她与谢宣也算是有过肌肤之间的人了,两人也不算是陌生人了,与那些夫妻不同,两个人在先前就过了话,把一切都摆在了前头,更没有什么担心的了。
花轿走的很慢,坐在里面隐隐的,看不到外面,也能想像得到外面街道两边的热闹,她这个名声不好的女人,嫁给了多少人挤破了头要嫁进去的平南侯府,就是她自己都觉得像在做梦一般。
轿子停了,轰耳的鞭炮声,踩火盆,过门槛,由大红绸子引着到了厅堂,喜娘的声音也响起,拜过高堂,元娘被人拥着送回了新房。
直到坐下之后,她才感觉到真实感,找回了自己。
“侯爷,挑盖头吧。”喜娘在一旁笑着提醒。
下一刻,元娘的眼前就亮了起来。
屋里挤满了人,都齐齐的看了过来,元娘抬头起来,触到谢宣的眸子之后,仿佛一瞬间所有的动静和人都消息了,只剩下两个人。
也不知道人群里是谁嗤笑出声,元娘才惊觉自己竟然一直盯着谢宣看,脸上爬起两团红云,羞涩的低下头。
“喝交杯酒啦。”喜娘将酒杯端上来。
元娘只看到谢宣递过来一杯,顺手就接了过来,深吸一口气,落落大方的抬起头,与谢宣勾过胳膊,垂下眼帘,仰头将杯里的酒喝尽。
“礼合,奴婢在这里祝侯爷和夫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喜娘的声音一出。
屋里的人也跟着纷纷祝贺出声,一时之间好不热闹。
“好了,大家都出去吃酒吧。”谢宣开口了,声音不大,在这宣闹的屋里格外的清楚。
众人都出去了,谢宣看了坐在床上的元娘一眼,“我出去敬酒。”
转身大步的出去了。
屋子里一静下来,元娘才吁了口气,抬眼打量着四周,她是坐在床上,最里间,紧挨着的外面靠窗放着一张软榻,榻上是实木方桌,上面点着喜气的红烛,软榻的对面是一张方桌,两边是实木的太师椅。
桌上子上摆着青瓷花瓶,花瓶里插着孔雀毛。
套间之间都有挂着纱帐,房间简单却不失大方,到真像谢宣的性子。
吱的一声,门被从外面推开。
平儿悄声走了进来。
元娘看她像做贼似的,不知道为什么就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
平儿寻声看过去,拍拍胸口,笑嘻嘻的走过去,“姑娘,不对,该叫少夫人才是,有下人拿了食盒过来,奴婢服侍你,先用饭吧。”
“折腾了一天,真的饿了,一起坐下来吃些吧。”元娘以为是谢宣交待的。
走下喜床,到了外间的软榻上,平儿已将食盒里的菜拿出来摆到果上,一盘炒油菜,一盘蘑菇炖鸡,一碗白米饭。
平儿笑着把筷子递过去,“奴婢用过了,是院里的小丫头带着奴婢去的。”
元娘听了也不在客气,就着两道菜,一碗粥吃了大半,到是把那道蘑菇炖鸡都吃了,平儿看了姑娘比往日吃的多,到没有往旁处想,只当是一天没有吃东西才会吃的多。
平儿又手脚利落的将东西收回食盒里,转身出去将东西递给小丫头,才折回屋里。
元娘已经端坐回床上,浑身疲惫不已,这天才刚刚黑,“我先躺下,听到有人过来你就叫醒我。”
“姑娘快躺下吧。”平儿上前拿过枕头摆好,服侍着主子躺下,“少夫人睡吧,奴婢给你听着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