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之上,二人对峙,皆未出手,颇有些039敌不动我不动039的意思,看似风平浪静。
而擂台周围却是另一番景象,烈日灼心,观战的众人大都等得烦躁不耐。
“别他妈磨磨唧唧的,你丫的倒是打啊”
“是男人就给我上”
“他娘的鬼天气,老子都快烤熟了”
“哎呦,又没让你们谈恋爱,顶着大日头,老娘可没兴趣看你们眉来眼去”
“能看上毒蝎子,这口味儿不简单,哈哈哈”
一时间,污言秽语不绝。
就在人声鼎沸之时,擂台之上终于有了动静。
即刻,夏晴便感知到空气中异常的波动,尚未看清来物,身体便先有了动作,左移半步侧身,下一刻身后便传来两道惨叫声。
正在这时,一道劲风来势汹汹,这次她不退反进。
她抬手隔着衣袖抓住一只枯瘦的手腕,乌黑尖利的指甲距离她的面具不过分毫。同时,她手上用力将手腕往外侧一拧,抬腿侧踢,军靴厚重的鞋头重重地踢在毒蝎子的侧肋处。
她连踢数下后,破空声再次传来。因二人相距太近,她不得不放开对毒蝎子的钳制,退开几步避开暗器。
毒蝎子则是一手捂着腰侧,向后急退,与夏晴拉开距离。
此时,擂台周围喧闹声越发大了,还伴随着尖叫和惨叫声。原来,毒蝎子的暗器未伤到夏晴,却殃及池鱼。
擂台不远处的地上,躺着的四个身中暗器的男子,四人面露痛苦,躺在地上扭动惨嚎,但无人上前搀扶。
一旁的蛇皮皱了皱眉,不耐地冲手下摆了摆手,两名大汉一脸嫌弃,一手一个将受伤男子拖走。
毒蝎子的毒大多并不致命,但发作起来又快又痛苦,致使其暂时丧失行动力。若非如此,毒蝎子早就被驱逐出基地。
此时,观战的众人都不约而同地退到了距离擂台更远些的地方,以防再被误伤。
此时,夏晴的视线在毒蝎子身上扫了一圈,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行走时倒是并不明显,但他跑动间,衣摆依然纹丝不动,实在古怪。
她悄悄动了动脚趾,方才连踢,脚趾如今还又痛又麻。
初战失利,毒蝎子略缓了半刻,再次出手,五指成爪,抓向夏晴的面门,另一只手臂微曲于胸前,两指紧扣衣袖内侧。
毒蝎子速度不慢,但较之真正的高手,仍相去甚远。故而,夏晴游刃有余地后退半步,上身微仰侧踢,再次正中毒蝎子的侧肋。
毒蝎子因为疼痛下意识地蜷曲上身,一手捂着腰侧,向后跌出数步,而那只原本微曲的手臂突然抬起,直指夏晴。
夏晴早有防备,旋身再次躲开暗器,只见细如发丝的毒针自她眼前划过,在阳光下泛着黑紫的光泽。
在很多人看来,这场赌斗本就对夏晴不利,虽然其中也有她刻意为之的缘故。但在擂台上,相较于毒蝎子的又是暗器又是毒,单凭夏晴的赤手空拳,确实很难给对手致命一击。
看台上,罗监区眉间的折痕越发深刻,心中暗道蛇皮明摆着坑人,毒蝎子是个难缠的角色,而这新来的女兽奴虽有些拳脚,但看着却不像是个聪明谨慎的。他磨着腰间铁鞭,思虑着还得重新挑选替补兽奴。
一侧的岳平川依然面无表情,不辨喜怒。他的视线落在那道纤弱的身影上,眉峰微扬后又迅速落下。而叶垚侧目扫了岳平川一眼,暗道骏景的担心恐怕是要白费了。
岳平川与叶垚能在一众角斗士中地位不可动摇,身手自然不俗,眼力自然也是过人。擂台上两次短暂交锋,二人便已经发现夏晴的身手不简单,身手利落,出招快准,反应敏捷,虽有些意外但也仅此而已。
擂台上,毒蝎子多次被踢中侧肋,且又是同一处,他原本就畏缩的身形越发佝偻。疼痛让他脸上那副阴阳怪气的表情再也挂不住,转而目露凶光的盯着夏晴,面色阴冷。
之前,夏晴就已经发现毒蝎子很瘦,大概只比皮包骨头略强些。通常过瘦的人,两侧肋骨在皮下轮廓明显,少有肌肉和脂肪包裹,即便只是不小心的碰撞,都会有强烈的痛感,更何况是被踢中多次。
肋骨的作用是保护人体的内脏,但它本身却并不足够坚固,重击之下容易骨折,若分寸把握不当,断裂的肋骨直插内脏,就有可能会致死。
不过,她的目的并非是杀人而是赢得赌斗,让毒蝎子失去反抗之力就够了。
她脚上这双军靴,在鞋头的位置包有铁皮,十分坚硬。即便她收着力道,第一次连踢就足以让毒蝎子的肋骨骨裂。肋骨断裂非常痛,足以让人暂时失去行动力,大幅度的动作则会加剧痛感。
但毒蝎子很快就发起了第二次攻击,且行动间并无明显的阻滞。
所以在第二次交手的时候,她故意多用了几分力道攻击同一处地方,就是为了确认。她果然踢中的039铁板039,硬物相撞反作用力再次让她脚趾痛麻,想必毒蝎子也会好受。
即使无法踢断他的肋骨,也足以让那块039铁板039变形,被变形的039铁板039顶在侧肋想站直都不容易。
蓦地,垂着头的毒蝎子桀桀地笑了起来“我喜欢难缠的猎物。”声音沙哑中透着尖刻。
话音未落,他陡然发力,他的上身怪异地前屈,但脚下的速度却变得更快,快速移动的同时暗器齐发。
大梦经年,夏晴孑然一身,她才真正意识到在特别行动队这番经历的宝贵。
任何格斗技术,古武招式不过是花架子而已,只有经过实战的充实和加固,才能将其化作真正的实力。亲人、伙伴、战友、异能都有可能离开自己,只有实力才真正属于自己,不会轻易失去的。
面对扑面而来的暗器,夏晴并未退缩,也开始跑动起来。她的速度比毒蝎子更快,身手比之更敏捷。
那道纤弱的身影如同暴雨中的梨花,仿佛下一刻便会被疾风骤雨打落,但却每每化险为夷,穿梭在风雨间傲然挺立,又像是立于孤峰之上的青松。
擂台上险象环生,擂台周围十米之内再无人敢驻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