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瑾的病当真是大好了, 身体不仅强壮了一些, 还能练几下把式, 已经按捺不出要出去走走看看的激动心情。
看着如此生龙活虎的袁瑾,袁战对萧阮的怀疑再次打消了一些,虽然昨日赵时煦的话让他对萧阮起了疑心, 但他也查过,萧阮用的药都是极好的, 没什么问题,而袁瑾之所以好起来也确实是萧阮的功劳。
对此,袁战是非常感谢他的,只是对于赵时煦的提醒他也不得不在意,便也派人日夜监视着萧阮的一举一动。
“爹, 您在想什么”袁瑾耍了几下把式, 见袁战在出神, 便停下来问道。
袁战笑的慈祥, “没什么,赶紧擦擦汗, 别着凉了。”
袁瑾接过一旁袁平递过来的汗巾, 擦了擦汗,而后道“爹是在想萧医师的事”
袁战笑了笑,算作默认。
袁瑾走过来, 语气温和,“爹,萧医师是孩儿的恩人, 您可不能怠慢他。”
“爹自然知道,你这病还需他调配的药固本培元,爹哪里会开罪他;只是昨日赵庄主的话也不无道理,所以得留个心眼。”
袁瑾放下汗巾,温声道“爹,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袁战拿过一旁的外袍给他披上,“爹知道,而且现下要处理眼前的事,这位萧医师倒也一时半刻顾不上,但看你身子好转,想来也是没什么问题。”
“说到这儿,孩儿看那位赵庄主似乎真不是当今皇上,真的还要查下去”
“自然,不管怎么说,宣珏的笛子在他手上,就必得查下去;即便他不是,但也有可能是和当今皇帝关系亲密之人,若是这样,说不定又多了一方势力和江湖对峙,更麻烦。”
“爹说的有理,他如此大胆的拿着宣珏的笛子,想来也对自己的实力很是自信。”
袁战应道,“如此挑衅的行为,怎能让人不重视难道还有谁会相信,他真的只是捡到宣珏的笛子那么简单要知道那笛子是宣珏带着入宫的,要捡也定是只能在宫中捡。”
袁瑾轻轻拧了下眉头,“爹说的是,不过说起来孩儿对那位宣家少主也很是好奇,他身为宣家少主,竟和朝廷搭上关系不说,还做了男后,也是令人费解。”
“确实是令人费解,当年江湖上的那些事也足够令人谈论许久了。”
袁瑾不解。
袁战道“那宣珏也是个妙人,因为他,那时候江湖、朝廷,还有天山教,都乱成了一锅粥。”
“竟也和那邪教有关”
袁战点了点头,“是啊,所以,以你宣世伯的性子,如何还容得下宣珏”
袁瑾听后,似乎有些明白了,“爹的意思是说,二十余年前江湖和朝廷那场大战,以及宣家和天山教那场大战,导火线都是因为宣珏”
袁战点了点头。
“对抗朝廷,是宣家和江湖齐心协力;但对抗天山教,便是宣家凭一己之力将其赶回了天山。”
“那宣珏呢”
“宣珏”袁战想着,倒也是露出了一丝可惜的表情,“宣珏是红心胎记中的一人,万中之一,所以,是能以男子之身怀子的。”
“这个孩儿知道。”
“但是宣家规矩森严,你宣世伯性子又烈,他的儿子自也是要娶妻生子的,绝不允许他以男子之身怀孕生子,可偏偏宣珏怀了孩子不说,怀的还是大靖皇帝的孩子。”
“孩儿知道,就是当今皇上。”袁瑾应道,只觉得当年的事一定闹得的满城风雨。
袁战看出了他的想法,喝了口茶继续道“又岂止是满城风雨那么简单,宣珏有孕,你宣世伯立刻将他禁在家中,皇帝来抢人,这才和江湖开战,只是最后败了。所以,宣珏便在宣家生下了孩子”
说到此处,袁战顿了下。
“爹”袁瑾不解。
袁战看着他道“阿瑾,爹和你宣世伯自好,几十年的交情了,基本没和他唱过反调,但因为宣珏,倒是和他唱过一次。”
“喔”袁瑾也是奇怪。
“这江湖人都说宣珏不会武功,可宣家的儿子怎么可能不会武功”
袁瑾一听,立刻就反应了过来,“爹的意思是,宣珏的武功是被宣世伯废的”
袁战点头,可惜了那一身好武艺的孩子,自己到底是劝阻未果。
“宣世伯确实也太狠了,是因为他不止宣珏一个儿子的原因么”
“呵,现在这几个,连宣珏的指头都比不上。”袁战说着,摇了摇头。
“那后来呢,他为何还是入宫了”
“宣珏生下孩子后,和那孩子一起被禁在了宣家,足足五年,我原以为,你宣世伯会这样将他父子禁在宣家,也算是养着他们,衣食无缺。但最后不知因为什么,他还是被你宣世伯逐出了宣家;但这一逐倒让他被皇帝接入了宫,紧接着就被立为男后,可立了不足一年便被废,不足四年便死了。”
袁瑾听后,一脸惊讶。
袁战摇头叹道“你宣世伯将此事认为是宣家的耻辱,所以对于宣珏的死也是不闻不问,宣家不过问,江湖上渐渐的也没人再提起了,这一晃都过了这么多年了。”
袁瑾吸着一口气,只觉得惊讶,片刻后才问道“那天山教呢”
“天山教被宣家打回天山后便再没有出来过。”
“难道宣珏和那邪教中人也有交情”
袁战笑了下,有些无奈的点头,“宣珏曾说过,他和那教主段涯是莫逆之交。”
“那孩儿明白宣世伯为何如此愤怒了,一个是与江湖水火不容的朝廷,一个是与江湖为敌的邪教组织,而偏偏宣珏少主和他们似乎都交情匪浅,然后还怀了其中一人的孩子。”
“是啊,爹不是当事人,也不知具体细节是如何的,不过人死如灯灭,宣珏也不再有什么存在感了。”袁战说着,而后拍了拍袁瑾的肩头,“好了,你就别管这些了,好好养你的身子。”
袁瑾点头“嗯”了一声。
楚轻坐在床畔守着赵时煦,休息了一夜,赵时煦的气色也渐渐好了些。瞧着这样的赵时煦他才稍微放了下心,而后便看着他的腹部,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
这世上原本只有女人才能生孩子,但是老天爷也不知是闹着玩儿还是什么,令这世间只要出生后胸前有红心胎记的男人都能生子,且相互之间丝毫没有关联,纯粹是任由老天爷挑选。
至于这是缺陷还是恩赐,便就是世人自己的想法了,有的人认为是缺陷,有的人认为是恩赐。但显然,宣家认为这是缺陷。
“公子,药好了。”全淼敲了敲房门,而后端着药进来。
楚轻见赵时煦还睡着,不忍叫他。但是听到动静,赵时煦却自己醒了过来,楚轻连忙去扶他。
赵时煦也任由他扶着,且情绪稳定了不少,接过全淼的药碗就要喝,但楚轻却先夺了过来喂他。
“这么苦的吗”喝了一口后,赵时煦控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