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推着一期一振离开的审神者都彭, 还是小心翼翼跑来周旋、生怕一句话说错惹出祸端的负责人先生,都对这次谈话的结果十分满意。
都彭带着一期一振回到病房, 马上把他赶去洗澡。一杯已经喝了一阵子的咖啡,是不可能给付丧神造成伤害的——连护弟心切的一期一振都不担心乱藤四郎会受伤,
审神者自然也不会操心到去查验太刀的腿部有没有被烫伤。
何况, 一期一振不知是怎么想的,仿佛也不想继续面对自己的主人。审神者一催他,他连换洗的衣服都来不及拿,灵敏得像是一振短刀,嗖地窜进了卫生间。
作为这种不省心付丧神的主人, 都彭倒也没什么怨言。堀川国广来的时候真的带了特别多的东西, 充分考虑到审神者爱干净的特点,
换洗衣物是厚厚的一沓。从这里面匀一件给一期一振也不算什么。
都彭只比一期一振高几公分, 太刀青年穿上他的衣服,顶多也就是宽松一些,会显得比较休闲而已。
找好了衣服,审神者没有急着送进去。他把刚才一期一振小心翼翼放在桌子上的兔子拿起来,摸了摸,
确定咖啡不会渗入到填充物的中心,把里面付丧神的本体浸湿之后,用湿巾仔细地把两只装死兔都擦干净,夹住耳朵晾在衣架上面。
等做完这些后,卫生间里的水声停了下来。审神者没有去碰刚才便准备好的浴衣,空着手敲了敲门,
推开提醒道:“吹头发的时候,顺便把尾巴也吹干。别再弄湿新换的衣服。”
在审神者的房间里洗澡,一期一振不敢锁门——因为理智告诉他:锁了也没用,只要主人敲门表示想要进来,他只能乖乖去开门,还不如像现在这样,可以在听到敲门声的第一时间就赶快拉紧浴帘,给自己增加一层屏障。
可是,在听到都彭说了什么后,躲在浴帘后面的一期一振仍然有了一种窒息的感觉: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傻乎乎地直接站在花洒下冲澡?他刚才怎么就没想到只冲一下腿?!两个小时为什么会这么长?!
太刀青年很想一直待在卫生间里磨蹭,等到剩下的一个小时过去后再出去。但他又觉得已审神者喜欢亲手照顾刀剑的性格,如果他吹干尾巴用的时间太长,很可能会给主人提供一种“这都做不好吗真是没办法啊算了还是我来吧”的理由。
在自己吹尾巴和让审神者帮忙之间,只有长谷部和龟甲才会选择后者。
他拿起吹风机,调到干发的热风最高档,反手对准了那条一会就会消失的尾巴,打开开关后,那里传来的感觉让他手一抖。医院的吹风机为什么这么烫?!一期一振有点怀疑人生,试着贴在头发上吹了吹,头皮上果然没有那种仿佛被烫伤的灼热。
他当然不知道,平时吃这种糖来玩的巫师们虽然也有远超出常人的身体素质,但鉴于都彭所说的实话——小孩和成年人都很喜欢。
所以,把吃了糖长出来的部分敏感度调高,这点特殊要求既是为了避免小孩子不习惯自己多出来的身体部分,在疯玩的时候发生不小心被门夹住、被麻瓜的车轮卷入等情况而不自知;也算是在成年消费者群体里增添更多的竞争力。
总之,茫然的一期一振迫不得已,只能擦掉洗手台镜子上面的雾气,摆出一个别扭的姿势,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吹干这条精贵的尾巴。
——所以说,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就在一期一振在内心发出悲催的呐喊时,自认为出色完成了一项艰巨任务的负责人先生,则再次召集组员重新开会,讨论刚才取得的最新消息。
第一点关于萤丸的微小疑问,是负责人自己注意到的,不过他能干的近侍一期一振所发现的东西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被审神者从黑市买回家秘藏玩弄的一期一振……究竟经历了什么?当初带队去度假空间的审神者在报告中没有提到他已经有了暗堕的征兆,开始长出尾巴。
经过组员们的充分讨论,大家发现,这振一期一振的经历,竟然成了无法调查印证的事。威廉百世本丸里的其他付丧神都不知道他的存在,在威廉百世这名审神者已经失踪的现在,他完全是个谜。
组员们与监狱联络,利用全息影像设备审问当初出售一期一振的商人——也就是都彭当初买回压切长谷部的那位相当擅长推销的黑市老板。
但无论是老板本人的供词还是他的账本,都显示威廉百世只买了一振一期一振,甚至连这一振的钱都不太够用,还要抵押压切长谷部充账。
粗略的检查他本人的资产后,组员们也基本能够确定,这个无论在本丸还是现世都一穷二白的审神者,他根本就买不起两振一期一振。
这个新的进展让人振奋,都彭现在所拥有的一期一振,到底是从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