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北崧便俯身小声告诉程几“我暂时出去了,一会儿我喊人来陪你。”
没想到程几挂上点滴后体力恢复了一些,脑力还没有,突然反扣住齐北崧手腕,恨声说“操别想走”
“什么”
程几说“我没钱住院要钱”
齐北崧挣扎“放心,我这就去缴费。”
“你捅我”程几抓得更紧,而且更糊涂了,“你赔钱我妈都快死了你居然这时候捅我”
“不是我”齐北崧苦笑。
“我认识你妈的”程几咕哝,“就你你捅我”
齐北崧问护士“你是不是给他打麻药了”
护士说“没有啊,不过等会儿清创是要局部麻醉的”
“那他怎么回事”
“这小孩是不是酒量挺差”护士问。
齐北崧想了想说“好像是。”
但这和酒量也没关系,目前快速滴注入程几血管里的是葡萄糖,从来没听说过有人磕葡萄糖磕high了的,只能说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见怪不怪。
程几大概把全身的力气都用来抓齐北崧了,生怕他跑了不赔钱。
齐北崧也不忍心当真甩开,又听护士催促他出去,只好哄着“你先放开我,不然我怎么给你交钱去不交钱医院怎么救你”
程几不放,而且趁着齐北崧贴近,突然抬起上身,双臂环住他的脖子
“想走呵呵”程几半眯着眼睛,“我弄死你”
众目睽睽,齐北崧真没了主意
程几火热又紊乱的气息喷在他的颈侧,带着点儿霸道和无理取闹,他禁不住被他的气味和呼吸频率所缠绕。
他喜欢男人,血气方刚,所以他经不起这种,虽然不知道全世界会有几个人叫他真正心动,但他向来对美人儿来者不拒。
毫无疑问程几是美人儿,再凶也是,能让绝大部分人都黯然失色。
所以齐北崧的反应直接而敏感,呼吸一下子粗重,心脏开始在胸腔中按捺不住地狂跳,隐秘的热度从内部迸发出来,像是笔直的一条线往肚腹下冲。
他忍耐着,把程几从脖子上摘下,说“行了行了”
程几说“操就是你”
齐北崧说“是我是我,我去交钱”
“不行你要跑”程几说,“你得得押我这儿”
他此时还没意识到,自己将用整个余生来后悔这件事。
他在人来人往、争分夺秒的抢救室,当着十几名医务工作者的面,光着屁股吊在齐北崧身上不许他走,嘴里还“操”个不停。
然后他还哭了,对,哭了
不哭说不定还好些
院长果断出手
他已然认定齐北崧和程几的关系是大金主和小情儿,程几受伤的主因是情杀未遂,动手的就算不是齐北崧也是为了齐北崧而争风吃醋的另一位情儿,为了保全齐公子的脸面,必须其脱困
程几被几名医生护士一哄而上扒开,摁倒,盖被,肢体固定,连接仪器,上镇静剂,止血包扎好生利索。
院长请齐北崧出去,后者站着没动,因为要等那儿的反应下去,幸亏冬天穿着大衣,否则支起帐篷来还真有些尴尬。
他从来没被这样投怀送抱过,特别荒诞,超出常识之外,因此也显得尤其刺激。
他突然想起上次和这个人打架时,底下就有蠢蠢欲动的势头,上次没在意,以为是拳锋导致,眼下分析起来果真没那么单纯。
他和雷境打架会硬么一定不会。
和王北风,和陈川、赵家锐想想都有些恶寒。
和过去的那些男孩儿
那应该打不起来,没人敢真的对他挥拳头,小拳拳捶胸口倒是有可能。
这其实是一个悖论。他喜欢男人,不耐烦那些小情小调,骨子里掠夺欲和征服欲极强,征服柔弱和顺从的东西没有快感,必须征服更结实、更强硬,更有力量的东西,然而所有人到了他面前,都变得扭捏和驯服起来。
这个时代人们倾慕美貌,跪拜权势,俯伏在金钱的高台下,甚至都不管那躯壳里面是个什么物种。
只有程几,他打的是齐北崧本身。
上次他靠对抗能让齐北崧燥热,这次居然靠耍赖也行。
齐北崧有些粗暴地呼了一把脸,大步出去了。院长、副院长和医务科主任都随扈似的跟着。
院长问“齐总累了,要不要到我办公室喝口茶”
齐北崧断然拒绝,示意救治好程几就行。
院长当然不会放过这巴结的机会,连说一定一定,确保无恙,单人病房已经准备好了,并当着齐北崧的面把服侍程几的重要任务交给了一般人绝对住不进去的十八病区即高gan病区。
齐北崧也拒绝了去病区等候的建议,找了个空离开人群,走到一边给雷境打电话,说“你送几套衣服到某某医院来,内衣外衣都需要。”
雷境问“怎么了”
“程几被赵小敬给捅进抢救室了。”齐北崧说。
“谁捅谁”雷境一时想不通那两个人怎么会有交集。
“应该和我有关系。”齐北崧叹气,“我也没想到赵小敬会这样胡闹。”
“我马上来。”雷境说。
“让王北风去守着程几他妈,程几两三天内恢复不了。”
“知道了。”
齐北崧收了线,望向自己的路虎车,眼神一下子变得凶悍起来,现在他要去收拾赵小敬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冲业绩再更一章,再次祝各位新年快乐
2号夜间十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