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自己成了生产队首富有点飘了
那他是不是太沉不住气了。每个公社有好几个生产队, 他连公社首富都不算心都飘飘不知所以然, 真等他成了公社首富不得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
低调做人,高调做事, 心浮气躁不是好事, 他默默告诉自己积累财富的过程没有止尽,不该满足于短暂的优越, 相反, 他要有居安思危的意识, 段梦莹走了, 带着金银珠宝走了, 他再也从她身上捞不到半分, 失去这么座金山,他得重新物色新目标了, 李怀玉对象是部队的, 窝边草吃不得,只能舍近求远去更远的地儿觅食。
就他所知,更远的富婆离他至少两个小时路程, 来回四小时, 不说结果怎样, 他要有徒步四小时的吃苦耐劳精神, 靠自己双手挣钱不更心安理得啊。
何况他现在是队长了, 每天有大把的事要处理,哪儿有时间去串门。
“哎。”他好像后悔了,不该脑热放段梦莹回城的, 哪怕她走之前给了自己一大笔钱,但远远不够啊。
看他坐在屋檐下唉声叹气,石林以为他忧心地里的庄稼,夏日暴雨急,这场雨已经连着下了两天了,成片的玉米杆被刮倒在地,收成肯定比不上去年。
不怪他幺叔忧心忡忡,刚做队长就遇到老天爷不赏饭吃,换谁都不舒服。
他拿盆接水,屋檐的雨滴噼里啪啦的响,石林安慰唐知综,“幺叔,你别叹气了,不只咱村的庄稼遭了殃,周围几个生产队的情况和咱差不多,听说光喜公社更惨,河里涨水,两岸稻谷被淹了,不知道咋办呢。”
田里的稻谷结穗了,泡在水里两天就会坏,坏了就意味着今年白忙活了,听说光喜公社到处是哀嚎声呢。
“哎。”唐知综重重地叹息,“石林,幺叔的心情你不懂,也没法和你说,你让幺叔静静待会儿吧。”他回想段梦莹和他道别的情形,当时段梦莹要送他手表,碍于款式不适合他,他没收,现在想想他真是蠢,管他适不适合,先接过手,自己没法用能拿到县城换钱啊。
他脑子怎么就没转过弯呢。
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他心不在焉的撑着下巴,眼神没有焦距地望着瓢泼大雨,眉间似有浓浓愁绪,石林想问他怎么了,又怕打扰到他想事情,待盆里的水接得差不多后,把唐知综昨夜换下的衣服丢进去,抹了肥皂开始搓。
河里涨水,唐知综害怕他被水冲走,直接让他接雨水洗衣服,索性雨水不脏,好多人家懒得挑水,直接接来喝,他边搓衣服边望着风雨中飘摇不定的桃树,桃子被摘得剩下没多少,刮大风又吹掉些,挂在枝头的就更少了。
百无聊赖地看着看着,就看到有个汉子撑着伞,穿着雨靴,匆匆忙跑来。
整个生产队,穿得起雨靴的就两家人,公社干部唐大壮,以及他幺叔,石林喊唐大壮,“大壮叔,你咋来了。”
去了公社后,唐大壮没胖反倒瘦了,估计每天两头跑给累的,唐大壮是来喊唐知综召集人通沟渠的,和丽华村交界处,有方泥塌了,拦断了沟渠,雨水流不动,通通溢到旁边玉米地去了,不抓紧时间通开,两块地的玉米都白种了。
他现在不是队长,这种事不好出面,只有来喊唐知综安排。
隔两年就会发生这样的事,喊谁都是得罪人,唐大壮好不容易摆脱那种局面,真不想再招人恨。
“人多力量大,你多喊几个人,抓紧时间啊。”唐大壮站在屋檐下,抬脚刮着雨靴上的泥,催唐知综动作麻溜点,最近雨水多,外县好多地方都出了事,县里要他们引起高度重视,万万不能马虎大意,哪个公社出事,就取消评选县先进生产队的资格。
县委书记再三强调要他们盯紧点,所以下雨他没去公社,就在周围转悠,这才看到沟渠被堵住了。
雨哗哗下着,天阴沉得随时会塌下来,光线不好,这两天扫盲课都取消了,想到鼓足劲儿要学习的村民,唐知综又叹了口气,好像没反应过来,唐大壮急得不行,“我和你说话呢,你耳朵聋了啊。”
“我听着呢,你说哪儿的泥塌了”
“村外树林前边。”
“那不是丽华村负责的位置吗,和咱有啥关系。”这么大的雨,就适合睡觉。
唐大壮噎住,“怎么就是丽华村地界了,是咱和丽华村交界处,旁边有咱的地,不抓紧时间把沟渠疏通,地就被淹了。”
唐知综扭了扭胳膊,又纳闷,“旁边也有丽华村的地,淹也是先淹他们的,我们着急啥。”
“你不着急,地被淹,玉米颗粒无收你就高兴了赶紧喊人,甭扯其他的。”唐大壮隐有发怒的征兆,“我已经喊人去丽华村叫人去了,两队都得安排人去。”
唐知综懒洋洋站起身,偏头看向石林,石林急忙站起身,贴着耳朵凑过
来,“幺叔,你说喊谁,我马上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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