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狄草原与各宗在边界打了那么久,高层之间的妥协却一直在。
可恨,为什么会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三个小修
阿菇娜好恨他们的无知与无畏。
朱培兰的画像眼见就要在空中成形,却因为太霄宫的那一身法服,被叶湛岳轻轻一剑给击散了。
“道友与我太霄宫的这位师妹有仇”
叶湛岳一笑,心情甚好,“那就自个去找,想从我们这些做师兄的口中知道什么,劝一句,别做梦!”
咔咔……
一旁的伊勒德听到阿菇娜咬牙的声音。
她死死盯着太霄宫的五人一会,“太霄宫的人你们不能说,那其他的人呢比如说……山海宗。
据我所知,两百多年前,太霄宫的几位外事堂长老,就是失落在山海宗地盘里。”
千道宗与太霄宫同属道门。
想让这个油盐不进的叶湛岳认人,只怕也很艰难,阿菇娜干脆略过了陆灵蹊,问起东皋。
“呵呵!五行秘地里有你们在,太霄宫和山海宗曾经的梁子,那都不是事。”
叶湛岳再次抬手,“退!”
一行五人,干脆利落地闪人。
直把阿菇娜气得浑身发抖。
伊勒德在旁边不敢说话,好半晌,阿菇娜才收拾心境,一言不发地回到刚刚离开的地方,“接着追。”
今日之辱,他日必十倍百倍奉还。
阿菇娜的银弓再没收起,就那么拿在手上,想找一个两个修士,杀了出气。
……
一直藏身剑林不挪窝的叶湛秋,不知道上一世名动草原的拉克申已经死了。
修炼之余,他闲来无事,拿着纸笔,把草原上闻名的那些人,一个一个地写出来后,眉头一蹙再蹙。
上一世,五行秘地死了很多人,数千新晋弟子出去的更是一只手都能数得下。但不管是修士一方,还是西狄人一方,早传天才之名的,除了特别倒霉的,却几乎都活着出去了。
这几天,他天天都能听到西狄人联络彼此的嚎叫,偶尔顺风刮来的血腥味,更代表了外面的凶残杀戮。
可是,既然打得这么狠,两方的天才,怎么就没王见王,打个你死我活呢
他不相信,他们一次都碰不到。
他转着圈,忍不住怀疑什么。
上一世,在太霄宫在叶家,他一直都是碌碌无为的平凡修士,哪怕侥幸进阶到结丹,也没被人高看他一眼。
甚至在坊市,一个有后台的炼气小修,都能压他一头,让他乖乖让出捡漏的宝物。
修仙界拳头至上,或许……
叶湛秋的眼中,晦涩难明,第一次怀疑,高层之间,另有妥协。
五行秘地跟两家边境一样,都是那些天才弟子的狩猎场,他们在用普通修士的血磨炼他们。
但是,两边天才自己碰到的时候,却又会不动声色地避开。
一定是这样。
叶湛秋手上的灵力一动,一把火烧了那张写满名字的纸。
这里面有天才,也有几个,是出了才五行秘地,才渐渐扬名的后起之秀。
他不能当普通修士,没有天才之名,那就……
叶湛秋终于收了剑林,走了出去。
咻!
当!
身后一震,叶湛秋惊慌回头的时候,却见又是两根快若闪电的箭,直直朝他射来。
当当!
又是两声响,他的宝贝灵盾,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先一步,自行帮忙挡了。
叶湛秋脸色发白,飞毯上拿银弓的草原女人,他当然认识。
只是……
阿菇娜这时候是穿长服的吗
他一直记得,因为拉克申花心,她穿着暴露,常跟不同的男人出双入对。
怎么遇到她了
西狄草原上,阿菇娜是最不好惹的女人之一。
他现在的修为比不上她,更何况人家还是两个人。
虽然另一个不是拉克申,可随便哪一个,都不好惹啊!
叶湛秋本来还想仗着诸多已经认主的宝贝,扬一扬后起之秀的名字,现在也马上歇了心思。
在人家的银弓再次拉起之时,他连还个手的想法都没有,忙启动一块古玉符,在原地一闪而遁数十里。
跑了
阿菇娜的神识和眼睛运到极致,真没发现人的时候,气得眉毛都竖了起来。
一个炼气七层的修士,居然在从她眼皮子底下跑了,这怎么可能
“那块玉符不对。”
伊勒德看得清楚,“还有,你看到他挡箭的盾了吗他回头看到就要射到的箭时,那惊慌不是假的,一般的灵盾,在他惊慌之迹,不可能那么快地挡箭。”
修仙界想要一个人死,有时候,只要那十分之一息的时间。
“他应该是哪个老怪物喜欢的后人。”
要不然,也不可能那么多保命之物。
“不可能,我的资料里没有他。”
阿菇娜还想找人,驾高了飞毯,极目远眺。
可是,林子疏疏漏漏,哪里有刚刚逃走的太霄宫修士
……
叶湛秋吓死了,紧紧捏着逃命古符,惊恐地打量四周,生怕哪里又冒出西狄人。
扬名的想法,已经彻底打消。
他现在只是炼气七层,根本不是那些炼气高阶修士的对手,想在他们中间扬名,可不就是找死吗
闷声大发财,一定要闷声大发财。
他一再地告诉自己,确定周围安静没人后,忙又启动剑林,老老实实地蹲着了。
……
此时,藏在火晦阵中的陆灵蹊三个人,终于看到了六人的修士小队。
对方穿着山海宗和幽都法服,正沿着远处的山涯走。
“你们……真不跟我一起吗”
东皋有些伤心,其实相比于本宗师兄师姐们,他更相信她二人。
陆灵蹊和朱培兰一齐摇头,她们是道门修士,年纪虽小,却也是女修,若是加入到魔门和鬼宗的队伍里,总感觉不安全。
“今天能等到山海宗和幽都的修士,明天说不得,我们就能等到千道宗和太霄宫的修士。”
朱培兰安慰他,“你快跟上!他们的人多,到了那里,总比跟着我们安全。”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他们现在不论处得多好,将来到了外面,说不得,都要因为身份的不同,不能再有交结。
“就是,快走!保险起见,其实我们还是分开比较好。”
陆灵蹊摸出一个装着马奶酒的乾坤壶塞过去,“这酒我有多的,一会儿也给朱姐姐一瓶,你拿着别推辞,但是,记着,轻易不要让别人发现你喝这酒。
本来我们不起眼,没人在意,若让人发现你喝这酒,说不得就要看看你的储物袋了。”
他们修为都弱,没有修为高的师兄师姐罩着,总不安全。
“那好!”
东皋捏着青玉壶,有些可怜自己,为什么会被分到魔门,“以后……我们有缘再聚!”
他拱拱手,终于冲出火晦阵,不再回头,朝可能的安全地奔去。
“我感觉,东皋又哭了。”
陆灵蹊有些怅然,“他最后的嗓子都硬了,朱姐姐,你说,他这样适合山海宗吗”
她们两个女的,轻易都不会掉眼泪,可是自认识东皋这一天多来,好像都看到他哭过好几次了。
“……”
朱培兰看着没有回头的男孩,深叹一口气,“各宗都有名册,他是山海宗的人,哪怕换了法服也是山海宗的人。”
他们都是立志要活着出去的。
外面各宗的长辈们肯定都盯着,谁也不会因为一个东皋,引两宗不快,引道魔不和。
所以,东皋就是想装其他宗门的人,也做不到。
陆灵蹊自然也明白这一点,要不然,早想办法,让他换衣服了,拉克申的储物袋里,还有一套飘渺阁的法服呢。
惆怅的两人全不知道,鬼门关朝她们开了半道门后,又悄悄关上了。
拼命追上队伍的东皋,没有受到欢迎。
炼气三层的小修,不会成为他们的助力,反而需要大家的保护。
但人家可怜巴巴地投奔来了,他们谁也没再驱离,就由着他在身后跟着。
只是……
“停!”
幽都的姬子清突然喊停,“我的伥鬼很不安,大家布阵,先隐藏行迹!”
“我们有这么多人……”
某人的嘟囔还没完,就被姬子清瞪得不敢说话了,“我们可以组队,难道西狄人就不能组队吗快!别磨蹭了,布阵!”
靠着示警的伥鬼,姬子清不知躲过多少危险,相比于这些临时队友,他更相信伥鬼。
东皋老老实实看他们插旗布阵,虽然他很想帮忙,可是没人叫他。
大阵嗡的一声启动,他乖乖缩在阵角,不打扰大家。
跟着草虫追来的阿菇娜和伊勒德,在上空转了几圈后,还是没发现人,忍不住怀疑那三个小修,是隐匿在哪个阵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