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田恬上班,庄墨主动提出要送他回家:“你把东西整一整。”
“干嘛去呀”
“住我那儿去。”
田恬双手护住胸膛,贱兮兮地往后一缩:“难道洗灰太太还不够发泄你的兽欲!”
“我要出个差,他一个人住那么大房子不安全,你过去陪他。”
“诶,我就是个保姆啊!”田恬郁闷地回家收拾了毛巾牙刷刮胡刀。
花了40分钟飞驰到郊外,田恬脸色变了,这是个别墅区啊!不过除了进门处有保安站岗以外,再没见其他活人了。田恬于这蒙蒙细雨中打量这偌大的豪宅,全都是关门闭户没有人烟,心里}得慌:“你们这儿怎么像个鬼城”
“老年人才来这里养老,年轻人不可能住在这么偏远的地方,又不是不工作了。”
不过这种偏僻的乡下对自由撰稿人来说最合适不过,清净,避世,空气又好。这不,任明卿已经做好饭来门口迎接他们了。
“咸老师来啦!”任明卿特别热情地给田恬摆拖鞋。
但是他从庄墨手里接过手提包就没有那么自然了,只是很小声地说了句“你回来了”。
田恬没有注意到这两人之间的微妙气氛,“我靠”一声。同样是编辑,贫富差距怎么这么大!出于无产阶级没见过世面的劣根性,他在庄墨家里上上下下拍小视频,发给多维元素:“你看,豪不豪阔不阔挪牛磕闼嫡庵货貅会不会很贵,值多少钱”眼冒精光,看样子非常想藏进外套里。
吃完饭,庄墨教他怎么养任明卿:“每天早晚饭都要你解决,下班了立即过来,别磨蹭,有做不完的事到书房去加班。中午10点左右给他叫外卖,干净一点清淡一点,别乱七八糟的什么都喂给他吃。三餐后提醒他别忘了吃药。洗衣服洗碗这种事也别让他做,他身体不好,受不得累,那片田就够他忙活的了。”
田恬:“啊”
他刚才听到了什么,田
“写作上,他现在要筹备新书,但还没有方向,好在他灵感多,一天一个主意,你就帮他看看哪个点子最适合商业化。如果他一直瞎写,你也别去管他,多鼓励他,每天给他看文,夸他写得好。他写起来就没有时间观念,你要经常提醒他多休息,晚上别让他写了,你们一起看看电影追追新番,教他打游戏也行,就是别让他一直杵在电脑前工作。”
别的作者都是稿子催不出来,任明卿是“不,给我笔,我还可以写”,十头牛都拉不住,勤快得让人心疼。
“如果他非得呆在他的那片田里,你就帮他一起除草捉虫,勤快点儿,听见没有”
田恬听了他连珠炮似的工作条例,本来就心生畏惧,此时再次听到种田,更是脸都绿了:“……你们家还有田”
庄墨带他走到窗边,后院完全是个农家乐的架势。草坪被翻成一畦一畦的,都出秧苗了,绿绿的,小小的,在秋风中瑟瑟发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
“厉害吧”庄墨面露骄傲,“他会种地。”
“……”
“对了,跟我来。”庄墨做贼似得探了眼任明卿的身影,发现他在卧室里整理东西,带着田恬蹑手蹑脚走到地下室。酒窖一角有扇装了电子锁的门,庄墨拿出钢笔,在他手上写下了密码:“如果哪天你遇到了危险,不要慌,躲进这里面,有吃有喝有通讯工具。”
“这什么末日设定”
庄墨比了个嘘:“千万别让他知道。”
“我靠!太太是个什么东西还要造个专门的庇护所对付他!听起来超级危险!”
庄墨给了他个警告的眼神,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酒窖。
重新回到客厅,田恬看到任明卿毛茸茸的后脑勺都腿软,生怕他软软糯糯的表象之下有什么奇怪的设定。
任明卿对他俩背地里的交流一无所知,整理完了行李箱,把庄墨叫到身边,仔仔细细地跟他交代:“这个袋子里是换洗的衬衫,我都给你熨好了……西装在这里……领带夹手表在边袋里,洗漱用品和香水分装都用毛巾包起来了。”他对庄墨也没有什么别的指望,“就是你穿脏了放在这个袋子里带回来,干净的和不干净的要分开。”
庄墨感受到了妻子的温暖:“谢谢小任老师!”
任明卿欲言又止,垂头丧气地走了。
庄墨从那天起就不管他叫太太了,只是客客气气地喊他“小任老师”。虽然说自从屋子里闹鬼之后,庄墨就恢复了原样,但称呼上的小小变化,还是让他觉察到庄墨在避嫌。庄墨现在都不跟他说骚话了,生活了无生趣。
“他避嫌没有问题啊。你怀疑他是同性恋,他说不是,他知道你在怀疑他的性向,那避嫌不是最好的做法吗不然你还让他怎样呢”任明卿心中有个声音对他提出了质疑。
“话是这样说没错……”
“可你从那天起一直情绪低落哦。他不是同性恋,你为什么要不开心呢”小恶魔的声音继续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