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长莺飞三月天,伏低杨柳醉春烟”。在这暖阳高照、万象更新的早春季节, 京城郊外的兰若寺里挤满了前来踏青和烧香的人。
兰若寺建在京郊, 有着近百年的历史。
在过去的战乱中, 兰若寺的众僧人庇护了数以万计的京城百姓。待祁朝开国君主起义之时, 更有一得道武僧率领寺内众僧放下禅杖、捡起兵戈,投入了太祖的行伍, 立下汉马功劳。而祁朝成立后, 众武僧又放下屠刀、重披袈裟, 拒了封侯拜相的回归寺庙宁静生活。
比起武林中隐世的少林和尚,太祖说兰若寺的僧人才是真正的高僧。
从那以后, 名声不显的兰若寺一下成为百姓心中的“圣寺”,兰若寺的那名得道武僧被封为“圣僧”, 兰若寺本身也成为了隐形的“国寺”。
祁朝初立后,君主为了促进人口的生长, 大力推动天下和尚还俗、严格限制寺庙扩建, 也格外绕过了兰若寺,而是重点关照了天下寺庙的魁首少林寺。
少林心里真的苦。
兰若寺建在京外的香山之上, 香火鼎盛,据说求子、求姻缘、求功名都很灵验, 吸引着无数善男信女前来祈福还愿。且这里檀香袅袅、溪水潺潺,漫山遍野都种满了果树,一年四季都有花开,即便是不拜神佛,它也是个游玩的好去处。
如今三月, 桃花和晚梅开得正盛,兰若寺所在的香山挤满了前来赏花的人。
鸟语花香、山青水绿,在这佛法高深、清静幽雅之地,处处透着蓬勃的春意与盎然的生机。春光美景芳菲日里,赏花的人们无论贫穷贵贱,都各个面带笑意。然而有一对年轻男女除外,这二人于这缤纷桃林的良辰美景里,却似在争吵。
尤其当中的那个姑娘,眉头紧锁,眼前浪漫的十里桃花也拯救不了她糟糕透顶的心情。
“凭什么我的婚礼要和那个祁婉彤一道举行”程巧巧愤声说道,“据说这还是祁桢和祁婉彤一齐向圣上求的,说是喜上加囍,凭什么我只觉得祁婉彤会添我的晦气。”
“一道举行便一道举行了。”程棒棒不以为意的说,“你结你的,她嫁她的,互不相干。”
“可是祁婉彤至今连夫婿的人选都没定下来呢。”程巧巧说,“我总觉得这当中有些古怪。”
“不是说,圣上准备从今科新士中替她择一佳婿的吗到时便定下来了。”程棒棒打量着一棵桃树,比划着就想跳上去登高远望:“别想那么多了,巧巧,今天来赏花的人多。你替哥看看哪家的姑娘生得漂亮活泼,适合给你当嫂子。”
“可是哥,那个祁婉彤当初拒了咱家的亲事。”程巧巧不甘心的跺了跺脚,扒下她哥想要爬树的身子,“你想想看,她连你都拒绝了。又怎么会甘心嫁给连面儿都没见过的新科小进士”
见她哥认真听了过来,程巧巧又继续说道:“都说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这些年的状元游街我又不是没瞧过。考上的基本是有妻有子的读书人,好些人的年纪做咱爹都可以了。到时候想在新科进士里挑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又才华、样貌、人品都出众的,简直比登天都难。”
“这道理,我能想得明白。祁婉彤不会想不明白。”程巧巧疑惑的说,“可她居然主动请求圣上,从新科进士里替她挑驸马,并且到时还同祁桢一日大婚。我就觉得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