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认识的这个男的”
“……”女人面露难色,似乎觉得太过隐私,但那边没有妥协的念头,她只得硬着脖子说:“就是有天在酒吧碰见,聊了几句他就提起这事了……”
“哪个酒吧”
“不记得了……”
“你这记性,不像是让人放心托你办事的样子啊。”莫凯泽凉凉道,“我们既然可以通过银行卡找到你,也能通过银行卡消费把这地方找出来。这障眼法对他来说挺重要的吧,他怎么可能托付给一个刚 ‘聊了几句’的人,说不定观察好久才锁定你。”眼神停留在她妆容也无法掩盖的黑眼圈上,“你刚从那个酒吧上完夜班赶过来――”
“‘红厂’!”女人再度尖叫,“我在市里上班的,其他我真的不知道了!你不要再问了,再问我也不知道。”
“卡什么时候给你的”
“就……”习惯性的结巴像狡猾的谎言,“月中的时候吧。”
莫凯泽难掩失望和迷惘地站起。
“红厂”,老板兼证人姚仙芝,一个被当棋子使的大概陪酒小姐。
线头似乎回到“红厂”这个暧昧的地方,如若是巧合,那情况未免奇妙到微妙。
女人张望他的背影,小心翼翼问:“那警官先生,那钱……我可以留着吧”
莫凯泽一言不发转身离开,久久没人敢接她话茬。
当夜,月上梢头。
甘砂没有在外头喂蚊子,进来二楼临时的房间。偏偏窗户朝大门,她仍然时不时往窗边凑。细密纱窗蒙着一层岁月积攒下来的灰尘,外头黑qq的,只能捕捉到影子的轮廓。每一个无心的路人都成了捕风捉影。无人注视下,她的焦躁暴露得更彻底,甘砂坐立难安,她手撑地板倚着墙壁倒立起来。
血液倒流的快=感驱逐掉部分烦躁,每当此时,甘砂想起的总是她的父亲。
打小时候起,章格就把她当男孩子训练,不许露怯,不许撒娇,不许哭泣,汗水淌湿匆匆岁月,唯独眼泪从无踪影。尤其她弟弟被人抱走后,他的严格达到变本加厉的程度。他内心渴望一个儿子,甘砂从小就模模糊糊感觉到。于是她进入警校也顺理成章,女承父业,何其寻常。她没深思出当警察的意义,就稀里糊涂走到现在。
杂沓脚步声倏然打楼下响起,匆匆往屋外溜。甘砂后知后觉,两脚重新落地时,不知心漏跳一拍还是腿软,踉跄一下。她冲到窗户边,正巧有人拉开大门,一方光亮从门缝漏进来,映出门外一道人影,脊背处突出,似乎是个背包的。
甘砂赶不及细瞧,蓦然扭头下楼,最后两级台阶一步跳下,不做片刻停留,箭一般飞向进户门。到了那里,却像被一道透明屏障堵住,她陡然刹车,扶着门框止步不前。
那人似乎没留意到她,开门的白俊飞离他最近,上前默契又有力地握住他手,在他后肩膀击了一掌。戴克也迎了上去,用相同的方式进行男人间的问好。周遭晦暗,仍然感觉到他灿然笑了笑。
“哥!”aj最为热情,扑上去八爪章鱼般钳住他,几乎整个人挂他身上。游征只是身形一颤,虚虚回抱他,在他背部重重一拍。aj鬼叫着,佯装吐血地跳开。
图图也上前一步,原本垂下的双手绞在一块,紧张又激动,而后松开两边一甩,只憋出一声:“yoyo哥!”
游征朝她笑着点点头,算是应过,然后眸光一闪,终于落在最后那个要走不走的人身上。
他和其他人逐一打完招呼,甘砂一腔沸腾的热血似乎也随着时间冷却,理智逐渐归位,像极昨天清晨分道扬镳之时。
她未动,游征便走近两步,步伐相较以往稳健许多,胡茬似乎冒出来,一身风尘仆仆也不见粗鲁。他竖立的双臂忽然张了张,虽不言语,拥抱的暗示强烈而诱惑。他的动作如飞一记隐形暗器,击穿甘砂伪装的矜持,心底的期盼、挂念与柔情倾泻而出,再也无处可藏。等待的时间不再是磋磨,反而将心头万千思绪压缩,发酵至最浓烈与香醇。
那道透明屏障不复存在,甘砂莞尔一笑,朝他飞奔而去,搂着他的脖子跳到他身上。游征稳稳托住她臀部,转了一圈。银辉浸满小小院落,也似乎被他们带起一阵碎银般的涟漪。
落地时,游征迫不及待吻住了她,毫不保留的热吻潮湿得如同昨日的朝露,安详得如同今晚的月光。甘砂意外地僵了一瞬,锁紧他的脖子回应他。
“哇――”aj情不自禁惊叹,一时忘了挪开眼,然而一只微凉的大手立马捂住他双眼,白俊飞另一手还揽着他,笑吟吟道:“少儿不宜。”
aj反射性扶上他的手,却没有掰开,嘴角咧得更大,露出两排编贝般的白牙。
突如其来的亲热也让戴克愣了愣,若有所思地低头掏烟盒,抖出一根咬嘴上时,也不禁唇角勾起,一支烟被笑得颤了颤。
图图从震惊里清醒过来,别开眼摸了下鼻尖,两手又紧紧绞在一块,力气之大似乎要捏碎彼此。
周围声响钻进耳朵,甘砂不由两耳发烫,轻轻推了下游征,那边见好即收松开她,不着痕迹拍了下她臀部,看着她眼睛状似无意舔了下唇,道:“进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