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砂后知后觉,她和白俊飞都着了对方的道。游征要的压根不是标准答案,而是他俩的第一反应。
前面连珠炮似地抛出一串问题,不过是想诱导白俊飞进入问答的思维模式,最后一个问题才是关键,他嘲笑的并非白俊飞的无解,而是他的态度。
他就是打算冒犯甘砂,看这位“昔日男友”作何反应。
无论分手多久,一个德行无亏的男人应该无法容许其他男性打探如此猥琐的问题。恰是白俊飞的茫然出卖了他。
六发的左轮手~枪,枪口把甘砂的视线一分为二,呼吸间,游征的眼睛模糊而轻晃。
“小白,这不关你的事,你先离开。我来跟他说。”
白俊飞交替看着两人犹豫,迟迟没有迈出那一步。
游征也没有一点拒绝的意思,似乎白俊飞对他可有可无。
白俊飞仍然没有死心,抬起两手做按下的手势,“yoyo我是说真的。你手上的枪,如果一不小心走火,就什么都完了。”
“小白,你快走。”甘砂脑袋不敢挪动半寸,眼睛冲着枪口轻微眩晕起来,驱赶道:“走啊!”
白俊飞2唇,他其实可以简单地把游征的枪夺下,但那样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糕。游征已经怀疑她,如果他再反客为主制服他,无异于破罐破摔。
“好,我走。”白俊飞说。“我就在小门那里,你们两个都不许玩什么花样。”
他三步一回头地离开了,身影嵌入门框,像一幅黑白剪纸画,挂在远处监视他们。
“一切和他无关,我拉他过来堵枪口的。”甘砂额角渗出细汗,开口仍然掷地有声。
“是么。”游征手指虚虚搭在扳机上,“可现在堵枪口的好像是你啊,亲爱的警察小姐。”
她缓缓抬起双手,游征枪口晃了下,呵斥道:“别动!”
甘砂没有停止,双手渐渐高举过头,以求和的姿态赌一个劫匪的良心。她闭上眼睛,凭着印象跨出半步,额头贴上冰冷枪口。
“不管你相信与否,我的目标从来不是你。”甘砂说,“如果警方追踪上你,我发誓绝不会说一句对你不利的话。你回头看,跟你认识不久,但我做过哪一件伤害你的事么”
枪身似乎微微颤动。
甘砂倏然睁开眼,一瞬不瞬盯着他,说:“来啊,选择吧。如果你现在不开枪,以后我不会让你再有杀我的机会。”
许是她犀利眼神骤然扫射而过,点燃游征怒火,他手腕略移,利索退膛,倒出相邻的两颗子弹。然后甩上枪轮,拨动枪轮,齿轮低低作响。
他忽然停止动作,枪口重新瞄准甘砂眉心,整套动作一气呵成,“玩过俄罗斯轮-盘赌吗”他扳倒击锤,“警察和劫匪,本来就是两个水火不容的对立面,有一个必须得死。”
早前甘砂以为拙劣的伎俩能让她小命可保,但游征拔出手-枪那刻已然终结她的奢望。
当枪口第一次瞄准她,甘砂已不抱侥幸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