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杰哥奶奶家薛业满心狐疑, 但再多的狐疑也比不上震撼。
杰哥竟然把自己扛起来了像扛麻袋一样。薛业屏住呼吸同时紧张万分,生怕摔下去。自己又不是苏晓原, 自己很沉的。
“别乱动。”祝杰侧身下楼梯, 肩上很重, 但能够承担, “摔了我不管你。”
“别,杰哥我不动。”薛业老实了,“别不管我,我不动。”
祝杰重新将他往上一颠, 过短的运动员训练短裤就在右脸旁, 往下拉一拉, 真的太短了, 半个屁股在外边露着“管你。”
说完,咬上一口, 像咬了个桃儿。
“哦。”薛业屁股蛋一疼,不再挣扎。
队里出事, 唐誉在赛场有所耳闻,结束志愿者的工作回到酒店, 却在606门口偶遇白洋。
“你也来了”白洋问, 这时候他不想看见唐誉。唐誉出现意味着这件事要记入赛程汇报。
“我听说了一些事,来问问他。”唐誉想敲门。他和体育部的人不算太熟, 看这些运动员, 有些流氓气。
“别敲了, 人已经走了。祝杰已经带走了, 退赛。”白洋秉着公事公办的端正态度,“唐部长,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写”
人已经走了唐誉的探视热情顿时减半“该怎么写怎么写,我听说是孔玉在赛场惹事,他去问,才把事情闹大了。这件事,我会把孔玉写进去。”
“是薛业出事在先。”白洋一反常态,“和孔玉无关。”
唐誉嗤了一下“你现在是开始向着孔玉了”
“我向着的不是孔玉。”白洋毫不示弱,“是你太向着薛业,我向着的是整个一队”
唐誉不再出声,差点忘了体育部长白洋的铁面无私。他再欣赏薛业也不会扔掉他的队。
“薛业已经惹事了,这件事弄大了就是赛中挑衅兼毁坏公物。”白洋轻声说,“不是我非要保孔玉,三级跳总共就这几个人,薛业退赛,你还想让孔玉也跟着退赛”
“你还真是权衡兼顾。”唐誉说,也看不惯他这一点。
“今天出事的人如果反过来,你也会这么办。”白洋才不听他那一套讥讽,唐誉不是什么善茬,否则坐不稳学生会内定的干事位子,“能保一个是一个,我带的是跳高跳远队,不是一个人,和向着谁无关。”
“薛业的事你以为是真的”
“不管是真是假,我顾大局,要把队里的损失先降到最低。万一孔玉被问责,停赛或退赛,这个责任是我担负。”
唐誉嫌他聒噪“行,白部长雷厉风行都把路指明了,我再蹚浑水就是内斗。汇报怎么写”
“怎么写还用我教你怎么写”白洋烦他永远装清高,“抹平了,会吧”
“抹平”唐誉好像懂了,“万一主办方责问呢”
白洋啧了一声“责问就说是失手误伤,你在学校玩得那么转,怎么这时候装傻薛业的事,等比赛结束我来查。”
“你们体院的事,我是真不懂。”唐誉用一个点头结束这场对峙。薛业,孔玉,要保一起保,要完蛋一起完蛋。
所以,是谁把孔玉怂恿了薛业的事八成是真的。唐誉若有所思。
薛业背着他的运动包,穿着首体大的队服下了出租车。车开了好远,终于到了。可是又走不少路才看到小区,门卫要求他们证件并登记。
走进小区,一片静谧。
“我奶奶耳朵不太好,说话的时候慢一点,声音大一点。”祝杰碰了碰他的左手,“还疼么”
“疼。”薛业专注打量小区环境,好安静,看不到遛弯和遛狗的人。也没有送外卖的小哥。
一个人都没有,奇怪。
“疼就对了,下次再流血我揍死你。”祝杰看着薛业包扎成馒头的左手,朝最后一栋楼走,“这是退休人员大院,别找了,楼里大多都是上年纪的,现在估计都睡觉了。”
薛业紧张,自己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见了杰哥的姥爷,又来看奶奶。“那我会不会吵了老人休息杰哥你看我穿队服行吗”
“行啊。”祝杰并不在意吵谁睡觉,“吵就吵吧,他们喜欢我吵。”
喜欢杰哥吵这是什么意思薛业惴惴不安,跟着杰哥上了电梯,在5楼停下。叮咚,杰哥摁响了门铃。
“谁啊”门开,是个中年女人。
“宋阿姨,我,回来住几天。”祝杰打完招呼直接进,拉着薛业的胳膊,“奶奶睡了”
“诶呦小杰啊”宋阿姨拿来两双拖鞋,烫的满头小花跟着颤悠,是太高兴了,“刚躺下,你等等啊,你回来了老太太指定高兴”
薛业脱下运动鞋,没穿袜子,光着一双脚踩拖鞋,紧张得不知东南西北“杰哥,这是谁啊,我叫她什么啊”
“照顾我奶奶的阿姨,我叫她宋阿姨,你一样叫她。”祝杰说,拖鞋不换,拎包往沙发上一歪,“坐,一会儿让陈阿姨给你弄几个菜。”
“陈阿姨又是谁啊”薛业小心地坐了个沙发边。
“宋阿姨照顾奶奶起居和吃药,陈阿姨专门负责做饭。”祝杰第一次见薛业束手束脚,还不敢坐了,“你屁股疼”
“疼。”薛业指着右臀,“杰哥你咬的那一口,特疼。”
祝杰斜睨着他,很自在地笑了笑。手感和口感都不错,就是运动裤太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