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难啊。”席宝也愁,按照她的计算方式,席家人一年存不到五百块,家里又连几百块的三转一响都舍不得买……
不靠她的金手指,席家真的能在改革开放前成为万元户吗
父女俩互相看看,又是一起叹气。
见爸爸可能一时也没得法子,席宝捏捏弟弟的鼻子,决定先去看大伯组装三轮车,“算了,爸爸你有空就帮忙想想吧,我去看大伯做车。”
“啊就这一个事跟我说吗”席泰平懵了,他以为席宝难得腻乎,是想跟他多说点事情呢,没想到只是想赚钱。
席宝摸摸头——因为最近经常被三伯带着跑,她把三伯这个惯性动作也学来了,“对啊,就这个事啊。爸爸你还有别的事”
席泰平想起别人家的闺女,那可都是黏爸爸黏的不得了,可他家闺女有全家人宠着,就不会太偏向于跟着某一个人,即使是亲爸妈也一样。
一时间,他心里有点泛酸。
这会儿席宝是要去看做车子,席泰平突然想起来,好像他大哥因为会做木工,经常受到席宝的崇拜呢,二哥在家总爱板着脸,但出门就能屈能伸,总能用不要的东西换到最需要的东西,三哥好吃,但也擅长找到好吃的。
席宝对三哥伯伯都有崇拜的时候,唯独不怎么崇拜他这个亲爸爸。
席泰平觉得好失落啊,完全忘了,席宝在有什么事情搞不定时,还是会来问他。
“喜宝啊,”席泰平想了想,觉得自己也该有一些本事,是能让席宝崇拜的,“你还记得,上个月你问过我什么事么”
“啊”席宝自从确定她爸是个人精后,在外面惹了什么事,都会回来问她爸该怎么办。问过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那么多,她怎么知道爸爸这会子说的是哪一件啊。
席泰平用拳头抵在鼻头下,故作高深地咳嗽几声,“你把你三伯母娘家难得的银耳汤都祸祸了,害的人家父母自己都没喝到,你不是问我要怎么弥补吗”
“啊,这件事啊!”席宝不好意思地又摸了下头,因为忘性大,她其实差点都忘了这回事了。
弟弟出生第二天,九月一号,她跟三伯一起去齐家报喜,然后人家给银耳汤喝,她把人家一锅的银耳莲子汤都喝完了。
事后,她才知道银耳在这里是很珍贵的东西。
席泰平又张开手,把席宝抱起来,“爸爸我可是有秘密基地的,走,拿上手电筒,带你看看去!”
“秘密基地”席宝纳闷。
为了不侵犯他人,除非家里人是去山上、或者去别的她认为不够安全的地方,她才会用精神力去盯着,别的时候,她能不用精神力窥探,就不用精神力。
她还真的不知道,爸爸有什么秘密基地呢。
席泰平抱着席宝,带着手电筒,直接从后院那边绕出去,去了靠山脚的一个空置的老房子。
这个老房子不小,但在村里绝大多数人家都住砖瓦房的情况下,这种泥胚墙的屋子,就显得很破落。
“爸爸你到这种偏地方干嘛呀”
曾做过网络作者的席宝,尝试过非常多的题材,恐怖也是写过的,她看到这种阴森森的房子,脑子里忍不住自动去脑补恐怖故事。
席泰平听出席宝有些害怕,手臂就抱紧了一些,“别怕,这里也放了驱虫蛇的药,没有什么虫虫出来。”
然而,席宝并不是害怕虫子啥的。
她郁闷地把头埋在爸爸肩膀上。
“吱——呀——”
破房子的门被席泰平推开了,这里面其实一点都不破,被席泰平整理得干净整齐,只是泥胚的墙跟地面,多少显得有些不好看而已。
席泰平掏出火柴,把里面的煤油灯点着。因为煤油灯的光不是很亮,所以手里的手电筒,也没有关掉。
“喜宝,你看看,这是什么”
席泰平抱着席宝走到最靠北的那个墙角,用手电筒照着简陋的一个木头架子。
席宝好奇地看了一眼,只看到木架子的每一层,都铺着似土非土的物质,然后上面长着一朵朵似木棉花那样层层叠叠的白色花朵。
手电筒照着,毕竟不如日光明亮,席宝一时没能判断出这玩意是什么来。
“爸爸,那个是花吗”
“噗,什么花呀,你再仔细看看,要不爸爸摘一个给你。”也没等席宝回答,席泰平“辣手摧花”,一爪子从木架的某一层抓过,很轻易地弄下来一朵白花。
席宝再仔细看看,发现这花不是白的。
上手一摸,那脆弹的手感……
“咦”席宝想起出门前,爸爸跟她说的那个事,就不敢置信地又看向那个木架子,“爸爸!”
席泰平得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