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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人类史上的奇迹。
从我们直立行走以来,到森林中燃起的第一缕火苗,再到尼罗河畔的金字塔与八达岭的长城,我们早已经不止一次征服了大地,然而这却是第一次,我们同时征服了天空与海洋。
那是乌拉诺斯与波塞冬的领地,在那群星璀璨之处与波涛汹涌的深处,我分别看见了他们的宫殿,与将旗帜插在那里的征服者。
或许我应该用更加严谨的词汇来描述我所看见的一切,但在它的面前,一切描述性的文字都显得是如此多余。关于它们我不想用太多的辞藻去描述,因为那深入灵魂的震撼,是只有当亲自踏上那座钢铁堡垒,用双手去触摸它的纹理的时候,才能够感受到的
在此之前,我从未如此认真地期待过那天。
那座“通天塔”真正建成的那天。
手中的笔停下,坐在书桌前的汉尔顿长出了一口气,轻轻挥了挥右手,散去了投射在书桌上的全息光影。
那趟蓬莱市之旅,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星期。
在这个一个星期的时间里,他中间还受邀去了一次天庭号上,瞻仰了一下那座位于同步轨道上的空间堡垒。
说实话,当时的他被眼前的一切给深深的震撼到了,以至于差点儿忘记了按下手中的快门。
也多亏了他的职业素养,才让他及时拜托了惊讶的状态,在肌肉记忆的反射下按下了快门,得到了那组珍贵的摄影照片。
也多亏了这些照片,他手中的这份修修改改了十数次的新闻稿,才能显得稍微正式一些,而不是某本幻想题材的小说或诗歌
就在这时候,好听的声音从身后的门外飘了过来。
“先生,该吃饭了。”
“知道了,赛利亚,我马上就来。”
正好新闻稿的写作也告一段落了,汉尔顿开口应了一声之后,便从椅子上站起,离开书房去洗手间洗了把脸,紧接着便走去了厨房。
当他来到厨房的时候,一名穿着围裙、模样约莫二十岁出头的女性,已经将做好的三明治和点心端到了桌上,还在他的酒杯里加上了一片切好的柠檬和几块碎冰。
在杜松子酒或威士忌里加一片柠檬,是他多年以来享用晚餐时的习惯。这么多年了,除了他自己之外,也只有赛利亚会记得他的这个习惯。
看着在餐桌前坐下的汉尔顿,赛利亚将围裙取下挂在了一旁,安静地坐在了他的对面,看着他享用晚餐。
事实上,她并不是真正的人类,而是一名由海马体集团打造的家政型仿生人,因此并不需要像人类那样进食。
至于她是如何来到这个家里的
还得追溯到一年前那场波及全球的骚乱。
因为在aha病毒防控问题上的严重失误,导致当时整个西方世界都弥漫着一股对仿生人与ai的恐惧,即便北海联盟并非是aha病毒肆虐的“震中”,依然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当时她被遗弃在了大街上,原本是要被送去销毁的,但正在对病毒事件进行跟踪报道的汉尔顿收留了她。
或许是因为职业的缘故,从事科学栏目新闻报道的他,并不像普通民众那样恐惧ai,所以这样的生活也就持续到了现在。
赛利亚很感谢他给予自己的家的温暖,即便它的程序中并没有关于太多这一部分情绪的描述
“您在想什么心事吗”
握着三明治的手微微顿了一下,汉尔顿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被你看出来了”
目不转睛地看着坐在对面的主人,赛利亚轻声说道。
“是您将它写在了脸上。”
“是吗”放下了手中的三明治,汉尔顿轻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嘟囔了一句说道,“看来人独居久了,就会时常控制不住将情绪写在脸上。”
沉默了很久,他忽然抬起头,再次看向了坐在对面的赛利亚。
“赛利亚。”
“我在这里,汉尔顿先生。”
“想搬家吗”
赛利亚向他投去了困惑的视线。
“为什么突然打算搬家”
“因为想尝试下新的生活,”汉尔顿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当然,我还没做决定。毕竟你也是这个家庭的一份子,做决定之前我得征求下其他家庭成员的意见。”
“我吗”
食指抵住了下唇,陷入沉思的赛利亚似乎有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