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睫轻颤着,黎言缓缓睁开眼睛。屋内光线昏暗, 本就看不清东西, 此刻他又被男人禁锢在怀里, 眼前是老狐狸结实又宽阔的胸膛, 鼻尖充盈着熟悉又令人安心的气息。
这老东西,也太不讲信用了吧。
竟然半夜偷偷爬我的床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上半身被紧抱着,黎言的双手活动不开。他动了动被窝下的脚丫子, 决定来一招佛山无影脚,把这不要脸的老狐狸踹下床去。
一道闪电滑过天际,将屋子里映照得宛如白昼。
轰隆
轰鸣的雷声炸响, 回荡在夜色里。
狂风呼啸, 大雨倾盆,密集的雨点不断砸在玻璃上, 给这漆黑的夜晚增添了浓重的渗人感。
树枝被狂风吹得不断敲打在玻璃上,发出各种奇怪的声响, 黑影晃动, 像是有恐怖的东西出没。
雷声轰鸣的瞬间, 黎言吓得肩膀一抖, 下意识缩进霍白衍的怀里。
这糟糕的天气,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他悄咪咪探出半颗脑袋往被窝外看去,瞥见窗外那不断晃动的黑影,只觉头皮一阵发麻,赶忙闭紧了眼睛。
真的好吓人。
黎言默默收回自己的脚丫子, 又往霍白衍的怀里钻了钻。
算了算了,不踢了。
嗯,老狐狸没在自己床上,是自己在做梦。
黎言如是自我蒙蔽着,是蜷了蜷身体,窝在霍白衍怀里安心睡过去。
翌日,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太阳都已经晒屁股了。
灿烂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映照进来,洒了满满一屋,晃得人眼花。
黎言懒洋洋地打着哈欠,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
上午10点。
嗯,还早。
他又闭上了眼睛。
两秒钟后,黎言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快速冲进了洗手间。
我操,上班迟到了
一刻钟后,他风风火火从楼上跑下去。
“阿姨,我先去上班了。”
“言言,你”听到声音,阿姨急忙从厨房里走出来。
黎言停在门口,懵逼地看着挡在门外的两个壮汉。
黑色的西装不错,就是衬衫下面那鼓起来的胸肌有点儿吓人。
“麻烦能让一下吗”黎言微笑着礼貌道。
两保镖异口同声道“不能。”
黎言“”
吴阿姨追出来,见黎言站在门口个门外那俩保镖说话,没真的跑出去,又放心地返回厨房。
“霍总吩咐过,您不能出去。”其中一保镖恭敬道。
“哎,不是,我要去上班啊。”黎言觉得情况略荒唐。
“您不用上班了。”另一保镖说。
所以,这是囚禁
老狐狸他妈脑子有病吧
黎言皱起眉头,试图强闯。他刚往前挪了下脚尖,两个保镖立马像一座连体大山似的挡在了他面前。
别说人了,恐怕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限制人生自由是犯法的
好气哦
黎言砰得一声关上门,坐在沙发上撅着嘴巴生闷气。
不用上班的日子是挺好的,但
算了,至少比绑在床上要好。
自我安慰一翻,黎言懒得生气。
他往储藏室的位置张望了几眼,又探头瞄了瞄厨房。
阿姨在认真做饭,没时间注意他。
黎言快速起身,小跑着进入储藏室。
地下室的入口很明显,并没有用物件遮挡起来,看起来一点儿都不神秘。
现在是大白天,少了夜晚的恐怖与渗人,黎言大着胆子钻了进去。
通道依旧很黑,他摸索着按亮了开关。
几盏小灯陆陆续续亮起来,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黎言就着灯光,慢吞吞地往前走。
手机的手电筒功能已经被他打开,照射着脚下的地面。
往前走了几步,黎言蹲下身,仔仔细细地研究着地面上的暗黑色污迹。
他盯着看了会儿,还用手指摸了摸。
污迹已经干涸,也没什么味道,无法辨别出是不是血。
黎言猫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往前挪动。
到达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之后,他轻轻用手指敲了敲,试探性地学了声猫叫,“喵”
软绵绵的猫叫声消散在充斥着霉味儿的空气中,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难不成,那天晚上的人已经死了
黎言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紧张地在裤缝处搓了搓手指,才大着胆子将手掌贴在门板上。
吱呀
生锈的铁门,发出刺耳的闷响。
黎言先用手机的灯光往里照了照,确定没人之后,才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
他摸索到墙壁上的开关,摁亮了灯。
白色的灯光从头顶倾泻而下,瞬间驱散黑暗,照亮整个空间。
光线刺目,黎言下意识抬头挡了挡眼睛,才渐渐适应这份光亮。
小屋子里的确已经没人了,而且入眼的画面和他想象中大相径庭。
墙壁上没有泼洒大片血迹,没有烧红的烙铁,也没有胳膊粗的锁链。
但情况也没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