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斯楠确实是提前回来了, 去东城的那几天, 他每天都陪着左景隆考察。
每一个陪着左景隆的高管或多或少都不免在他身上留下一部分注意力。
毕竟, 左景隆这些年来已经极少带左祺了, 现在带来了年纪轻轻的左斯楠, 还手把手地教, 这里面的意味就很浓重了。
不过出乎他们意料的是, 左斯楠不仅长相俊美，气质卓然, 而且看待问题的时候竟然也有自己的一套看法。
面对着大他几十岁的人，左斯楠也丝毫不怯场。言语间, 老妖怪们能察觉一丝羽翼未满, 但是也能窥见未来的展翅雄飞。
不少人在心里又重新给这个左氏太子爷重新估量, 或大或小的加上了筹码。
左斯楠漫不尽心地将这一切纳入眼底，这些人心里什么想法他不能全部知道，但是他也能看出一些。
他并不在意。
不过也是这次经历，他知道到左景隆确实不容易，年纪并不算年轻，但是每天依旧需要工作十几个小时, 要不也不会能缔造这样一个雄厚的帝国。
左斯楠将所有的思绪放在心底，独自一人的时候不免想起那个女孩。
他坐在办公室的座椅上，六十八层高度, 淡淡垂眸向下看，眼底是灯火通明，璀璨美丽却也空旷寂寥。
左斯楠留恋牵挂的事情太少, 但是有了她世界似乎就不一样了，只是一个小小的笑，便可以轻而易举地让他生出眷恋之情。
左斯楠拿出手机，打开微信，女孩前两天给他发了一条微信，写的是他的分数，还附带着一大堆夸赞的话语。
那天中午的时候她还特意给他拍了一张照片，是荣誉榜上面的名单，还认认真真地用红色的笔墨将他的名字圈了出来。
小小的一个圈，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能感觉那时候她嘴角勾起的弧度和灵动的眼眸。
然后昨天，他没跟左景隆说就定了机票，没有理会左景隆的埋怨提前了一天没有陪他回来。
他想见她，就迫不及待地提前回来了。
不想竟然会意外看见到这样一副美景。
女孩在他不在的时候做了坏事，现在怂成了小团子，恨不得马上消失在原地。
沈舒恬白嫩的手指抓着手机，指腹不自觉紧张地按在屏幕上，指甲四周都泛着用力的白，头皮发麻地看着左斯楠一步一步坚定地朝她走过来。
这套兔子装，羞耻得不行，如果可以她恨不得立刻拿张被子将自己结结实实地包起来，包成一个大粽子，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见，甚至连脑袋都要埋进去。
但是现在在大厅里，哪里有被子给她甚至是一点点可以挡住身形的东西都没有。
沈舒恬脸颊红红，坐在沙发上，身体不自地往沙发角落里挪，僵硬着笑，磕磕绊绊道“你，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说完也不敢抬头看他，目光在四周晃，桌角，果盘，电视没有可以安放的角落。
直到左斯楠已经站在她面前，高大挺拔的身影彻底将她的视线挡住了。
冰凉质地优良的西装裤布料贴着她的小腿，若有似无地厮磨着，带来一丝丝酥麻。
她一惊，腾地一下将长腿收起来缩在了沙发上，头上的兔耳朵因为她的动作而不自觉地晃了晃，撩拨着人心。
沈舒恬咽了咽口水，不自觉地抱着自己的膝盖，结结巴巴道“怎，怎么了么”
细胳膊收紧，将自己抱得更深。
左斯楠没有说话，淡淡垂首，女孩白嫩小巧的小脚踩在棕色的沙发上，晶莹圆润的脚趾不安地蜷缩着，脚趾泛着淡淡的粉。
她现在很紧张，绵长的睫毛不停地颤着，慌慌张张的，从刚才就开始不敢看他。
左斯楠修长如玉的手忍不住伸了过去，轻轻地碰了碰那摇晃的兔耳朵。
沈舒恬因为这一点拉扯，抬眸看他，琥珀色的眼睛水汪汪，湿漉漉的。
左斯楠眸色变深，瞳孔里浓郁如同黑色的漩涡，里面又危险又极具吸引力。
他身形微微一顿，又坐在了沈舒恬的身边，两个之间的差距猛得缩得更小了。
沈舒恬不自觉地往后挪，可是沙发就那么大，她又能挪到哪里去呢只能可怜巴巴地缩在角落里。
沈舒恬抿紧红唇，手指绞在一起，喃喃道“不好看么”
说完她脑海里就空白一片，其实是她太慌乱了，忍不住想要说点什么来打破这个连空气都黏腻的氛围，这样的氛围让她太不习惯了。
她现在浑身不对劲。
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嘴巴没有经过大脑就脱口而出。
问出口就恨不得将舌头咬断，为什么咬问出这样的话，问一个男生穿这样尴尬的衣服好不好看，简直羞耻得想哭了好么
沈舒恬的头更低了，语气都是懊悔与害羞，“不是，这就是语竹她们上次选的衣服，我就试试。”
“嗯，很好看。”少年的声音有些嘶哑，尾音微微上扬，最后带了勾，十分的动人。
兔耳朵再次被人碰了碰，然后明显感觉那指尖下滑，落到她的发髻，又到她的的耳朵，还想继续下滑。
指尖有些冰凉，修剪光滑的指甲似乎在这一刻都变得锋利，刺得她心头不自觉地颤，沈舒恬下意识就偏开了头。
女孩白皙修长的脖颈露出来，细碎的几根停在上面，左斯楠的动作微顿，呼吸似乎都急促了几分，也沉了几分。
沈舒恬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陈语竹发现她那么久都没发照片过来，也没信息，干脆直接来个视频通话。
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诡异的氛围，沈舒恬也回过了神，然后莫名舒了一口气，小手撑着沙发背站了起来，急匆匆地直接从另一头跳下了沙发。
她太不自在了，身体的每一寸都仿佛不受控制。
左斯楠的视线慢慢地挪过去，因为女孩的动作，身后短短的兔尾巴还小小地动了动。
左斯楠闭了闭眼，喉咙似乎又干涩了几分。
沈舒恬直接按断了视频通话，心乱地打了好几个字结果都错了，干脆直接发了语音，告诉她们让她们再等一下，她一会就拍。
沈舒恬忽略身后灼灼的视线，光着脚丫子跑到了卫生间，啪嗒一声响就关上了卫生间门。
白茫茫清亮的光线下，巨大的镜子里映照着她的身影。
女孩长相漂亮精致，脸颊还飘着绯红，不，或者说她的全身似乎都泛着淡淡的粉。
沈舒恬将手机放在架子上，扑到水龙头上，打开冷水的开关，猛得将冷水扑到自己的脸上，企图让陌生的躁热降下去。
明明隔着一道门，沈舒恬不知道怎么了，还是能听到男人清晰的脚步声朝这里一步步走过来。
她侧头看过去，透明的玻璃门看不到外面的人，但是能看到那黑色的身影由远到近，然后距离门口不到半步远。
左斯楠的声音透过门板传进来，有些空也更哑，还有那么一丝意味不明，“陈语竹让我告诉你记得穿另一套。”
“嗯，狐狸的。”这几个字从齿间出来，磨了磨，添了某些暧昧昏暗的调调。
陈语竹并不知道左斯楠去过东城，当然也完全意识不到沈舒恬会有这样窘迫的情况。
沈舒恬太慢了，她就给左斯楠发了信息，让他催促沈舒恬，随便好心一把，提醒她记得要穿狐狸啊。
在她看来，沈舒恬换衣服，左斯楠理所当然地知道，大约还会给参考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