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一抱回来,脸色又青又白,脖子上泛着青筋,老长一段时间发不出声音来,好似喉咙被残酷地堵住了。
方大菊和他男人秦大屯问孩子哪伤着了他也不说,一个劲在那啪嗒流眼泪。
但过了一会,孩子忽然就大喊大叫说疼。
方大菊和他男人碰都碰不了他。
听娃说手疼腿疼身上哪哪都疼,两口子吓得脸都白了。
他们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要是出什么事了哭都没地方哭去。
方大菊听到孩子摔着时,她正在和那群妇人聊天,幸好有人扶着才没摔,尔后大家呼拥而去。
谁不知道秦大屯家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
秦婶子看他们着急,忽然就提了一句说孙梅花是医生,说不定她有办法。
人的焦急到了一定的时候,总是会死马当活马医。
方大菊两口子完全没去考虑,要是孙梅花没治好,去医院又去晚了会又什么情况。
他们急急忙忙地就过来了。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个画面。
“孙医生,求求你救救孩子”方大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韩慧慧诧异看了她男人一眼,原来这孙梅花是医生
季时淡定地与她对视,两口子同时站了起来。
孩子估计是疼得紧了,头上冷汗直冒,哭得嗓子都哑了。
孙梅花到底是个医生,基本的医德还是有的,她口气严肃,“你们慢慢说,孩子怎么了”
方大菊,“娃,娃从树上摔下来了,问他摔着哪了他说不清楚”
孙梅花一听,见他们还抱着孩子,赶紧叫他们找个平稳的地放下,呵斥他们说孩子摔着的那一刻是不能移动的。
秦大屯一个大老爷们吓得一张脸又青又白,哑着嗓子无措地问她,“那,那怎么办”
恰好此时,韩慧慧抱了一床旧被子出来,平摊在地上,方大菊哭着赶紧说谢谢,让他男人把孩子放下。
放下的那一刹那,孩子哭得更加撕心裂肺,估计又是碰着哪的伤口了
方大菊赶紧哄着,哄到自己都哭了。
孙梅花眉头都快拧出结来了,她上前查看孩子的伤口,碰到他时,孩子又是一声嘶哑的哭喊。
孙梅花耳朵都快炸裂了,孩子伤口一看就是很严重,她一张脸绷得十分严肃。
且越查看,她的神色已经不止严肃能形容了。
孩子估计是手先着地的,手关节摔错位了,身上擦伤还不少
她现在啥器械都没带,连个消毒碘酒或者包伤口的纱布都没有,孙梅花有些无从下手。
说实话,她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实习医生,就负责查查房,记录病人的情况,以及做做那些前辈的助手,其余的还没她插手的机会且外科这方面她少有涉及。
除了能查出来孩子摔哪了,其它的她心里也没底能不能治好。
书上写的东西和实践完全不是一回事。
要是没救好,估计她名声也坏了,以后医院碰着了,那该怎么处理
孙梅花对这孩子是心疼,但是她是不会允许自己在这方面留下污点的。
见孙梅花久久没有动静,
秦大屯两口子一脸死灰一脸绝望,就差抱着孩子痛哭了
季时打量这个叫孙梅花的人许久,见她脸色变幻来去,在咬牙纠结着什么
他摇摇头,有点怀疑
就在方大菊哭得要晕过去时,季时擦擦手过去说,“我来吧,”
大家的心都狠狠揪着,怕这两口子伤心不敢说话。
季时一站出来,突然打破了这份宁静。
季时往前走时,忽然感觉到衣摆处受到阻力,他顺着抓他衣摆的手看过去,只见韩慧慧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季时不落声色地对她摇摇头,
韩慧慧听着孩子可怜的哭声,又见孙梅花是真没什么方法,她默默松开了手,虽然还是一脸担忧,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她男人。
季时有意将身上的气势提到三分,三分足够人群散开,给他腾出一条过道来。
秦大屯一脸颓败,刚才看了孙梅花的脸色他一度以为自己娃要缺胳膊少腿了,他声音沙哑,“季时,你别开玩笑了。”
说到底,还是季时的庸医形象太过于深刻了。
“你再不让我过去,孩子就要痛晕过去了。”季时示意他看在那躺着的儿子。
狗蛋哭得一抽一抽,脸上基本没什么血色了,身上还在发抖。
秦大屯看了一眼差点没吓晕过去。
季时也不管他了,他面不改色地在孩子身边跪下,轻轻将他手肘托起一厘米不到,问他疼不疼疼就眨眼睛。
很奇怪的是,面对着季时,小孩的哭声正常了许多。
方大菊阻止的话到了嘴边也咽了下去。
就这一秒的功夫,秦大屯两口子见状顿时将希望压在了季时身上,其余想要插嘴让他别误诊的人,都被他这像模像样的手法唬住了。
一分钟后,检查到两处突出甚至骨节有空隙,他再测了测小孩桡动脉和足背动脉的脉搏,均小于两秒,左脚指甲和右手指甲没有血色,其它都正常,说明问题不大,季时说,“孩子左脚脚踝和右手骨节折了,其它地方没事,主要是擦伤”
孙梅花脸色霎地没有了血色,深深地感觉到一股挫败,她竟然没有查出来足踝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