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怡宁早已经起了,正在庭中对花煮茶。见长安出来,含笑地邀请长安过去尝一杯。昨夜大风将满园的话落了一地,宫人们知武德妃爱花,正在焦急万分地收拾满地狼藉。长安的肩膀被李嬷嬷按了一会儿好了许多,姜怡宁邀请,她无可无不可地过去坐下。
姜怡宁推来一个杯盏,似模似样地为长安斟了一杯。
长安端起来轻嗅,低头呷了一口。
姜怡宁挑了一下眉,说起了她打听来的一件事:“长安妹妹可知,十九殿下远在漠北的外祖司马将军一家,三日后举家抵达京城”
长安被她提醒得一愣,眨了眨眼睛,示意她继续。
“你可听说过司马家代代尽出出类拔萃的武将,鲜少有女孩儿出生”
长安蹙起眉头:“嗯怡宁姐姐这是何意”
“这阳盛阴衰的家族,有一个女孩儿两个女孩儿的,都是当宝贝宠。”姜怡宁不紧不慢地饮了一口茶水,“上一代司马家就一个姑娘,就是十九殿下的母妃。这一代也只有一个庶出的姑娘,就是司马苒苒。”
“……所以”这个人长安知道,里提到过,曾经叫姜怡宁失了不少亏。
“这个司马苒苒有多受宠爱,不必我多赘述。你只需明白一点,司马家的女孩儿素来是举全家之力去宠。让人替她上天摘星摘月,都是不过分的。”
长安捏着杯盏的又呷了一口,没说话。
姜怡宁见状忽地一笑,不无恶意地说道:“巧的是,司马苒苒此人自幼恋慕表兄周和以。十二三岁之时,便当着我的面儿扬言要我给她让位。”
“你的意思是……”
姜怡宁笑脸一顿,冷笑:“你觉得呢”
“我退出”
“……”姜怡宁看着毫不在意的长安,心头的火噌地一下冒出来:“我并非在跟你说笑。十九皇子为人冷漠,但司马家的姑娘却与外人不同。表兄妹且不必多说,青梅竹马,自幼一起长大这等情分,便不是一般人能取代的……”
长安挑眉,就听姜怡宁笑道:“她定然会想尽方法,叫你知难而退。”
“……她叫我退我就退,那我岂不是太没面子”长安飞速地眨巴了两下眼睛,很是理所当然地反驳道,“我好歹也是圣上御笔亲封的朝阳郡主,若真让位,怎么也得叫那什么司马苒苒赔够了血本才退不是”
姜怡宁:“……”她是这个意思
想要的抓狂完全没有,相反,长安对这件事表现得十分坦然且不挣扎:“况且京城的青年才俊那么多,本郡主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
姜怡宁:“……”
“……你以为你让了,司马苒苒就会感激你放过你”姜怡宁十分不喜欢长安这种态度,凭什么,一个乡野间长大的村姑,装什么淡薄名利“长安妹妹,逞口舌之快,并不能让你看起来更体面。”
丢下这一句,姜怡宁就气冲冲地离开了。
长安看着她的背影耸耸肩,生什么气她没有在故意逞口舌之快啊!
司马苒苒什么时候回京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后娘娘忽然起了兴致,三日后要在昭和殿里办一场赏枫宴。届时宫中的公主和皇室子弟都会来。不仅如此,三品以上官员的未婚贵女公子,也得了皇后娘娘恩典进宫赏枫。
长安与姜怡宁两人自然在,皇后娘家的子侄也尽在邀请之列。
三日的功夫一晃就过,眨眼就到了赏枫的日子。长安这几日夜里睡得都死,早上起来,肩膀都习惯了僵硬。起先长安还会挣扎地怀疑一下究竟是猫还是狗,如今她习惯了每日压着这个重量,都习惯了。
她甚至觉得,都是她自个儿疑神疑鬼,产生了幻觉。
毕竟这鹿鸣殿身处深宫,守卫又那般严,别说人了,一只苍蝇飞过都会被飞镖射下来。心里有了安慰,长安甚至觉得肩膀都不酸了。
这一日,刘家的三个嫡出的姑娘和一个庶出的姑娘,早早被皇后派人接进宫。
长安赶去昭和殿,去得有些早,正好在门口处便偶遇了莲步轻摇走来的刘家几个姑娘。刘家的几个姑娘生得与刘皇后相似,清雅之余未免寡淡。此时几人一见长安和跃跃欲试要大显身手的姜怡宁,脸顿时就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