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大婶倒是被她这话给震了下,似乎也是在这个时候才注意到自己家女儿没来,也跟涂恒沙一样,想到了那日被羞辱的女儿。
再看到伏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儿媳妇,好似幻化成了葛云,被赵家人拿着扁担脱光了打……
她眼泪流了一串又一串,嘶着嗓子从喉咙里憋出一句,“老头子!别打了!让她滚!滚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出现在这个村子里!”
葛大叔打得狠了,一时还停不下来,葛大婶上前拽住他,哭道,“别打了……就当……就当为阿云积德吧……”
葛大叔的手臂僵在空中,愣了一愣,狠狠啐自己的婆娘一口,“你还有脸提那个不要脸的!”说完又踢了梅红裙子一脚,“滚!滚得越远越好!”
梅红裙子趴在地上不动,还是涂恒沙将她连拉带拖地弄了出去。
农村人的白事,没那么多讲究,就设在自家堂屋和晒坪,涂恒沙将人拖出去以后,梅红裙子却开始自己走,毕竟才被那般打过,一步一步的,颇为艰难。
涂恒沙不放心,一直跟着她,却见她走到了屋后面。
屋后面种着几棵梅树,她站在其中一棵树下,不动了,而后,缓缓靠在了树上。
伏天,并非梅花盛开的季节,梅树枝叶碧绿,梅红女人站在树下,干瘦的身体弯成一根老梅,与这树倒显得浑然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