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去柳下村找村长了吗?”
“找了!这几个村的村长我都找了!金海公司也派了部门经理出来应对我的采访,还带我参观了矿山和公司。”
“结果怎么样呢?”她看粟融归脸色就知道情况不怎么样了。
“结果?一切看起来都没有问题,孙玉林的公司设备合格、工艺走在行业前端、防护措施比较完善、个人防护用品发放到位,每周还组织工人开会,学习安全生产和健康知识,工人还有定期体检,村长们也表示村里出现这么多尘肺病人作为村长很心痛,孙玉林的姐夫说,如果这个责任是孙玉林的,他一定不会包庇,准保会叫孙玉林负起责任,但孙玉林跟这批病人没有关系。他说孙玉林是三年前才接手的,这批工人跟孙玉林的公司没关系,他们的劳动合同都是跟前一公司签订的,孙玉林来接手时这些人已经离开矿山了,即使有一部分留下来,后来也都慢慢离开了矿山,这部分人,孙玉林还出于人道主义给了些补偿,总之,照他们这么说来,孙玉林是个大好人,金海是良心企业,工人纯属无路可走,无理闹事。”
“矿山还有工人?”柳下村不是已经谈矿色变了吗?
“有!”他沉默了一会儿,“还不少。”
“还都是周围村子里的人吗?”
“有周围的,也有外面来的。”粟融归眉端习惯性蹙起,“我总觉得这一切都过于完美和完善,无懈可击。”
“你是说过于完善反而会让人觉得粉饰太平吗?”涂恒沙斜眼看他。
他没留意她眼神里的意思,“嗯”了一声回应。
涂恒沙扁扁嘴,“你自己说的,咱们这行讲究的是证据,不是直觉。”
他一愣,眼神渐渐变了。
她行动迅速地又是一窜,窜出老远。
他站在原地,看着她动如脱兔的行为,索性双手抱臂,就这般目光潺潺地打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