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向铭拨开他额前汗湿的头发,低低笑了,又一下下吻他。
童宴本来只是觉得累,但他无意中缩了下腿,突然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往外流,很多,根本控制不住。
羞耻感迅速蒙上心头,他转头把热乎乎的眼睛贴在卓向铭肩上,带着哭腔说:“讨厌死你了!”
卓向铭抽湿巾给他擦,又抱他去洗澡,热水打在身体上,童宴刚觉得没那么讨厌卓向铭,清理必须要有的步骤又扯开了他薄得可怜的脸皮,手指伸进去往外引导的过程,他一直在对卓向铭发誓:“你看我明天还理不理你。”
卓向铭只是把他很紧地抱着,好一会儿都没弄完,童宴脾气都发不出来,捂着肚子说:“你把我弄怀孕了。”
卓向铭立刻就笑了,按着他脑袋腻腻歪歪地吻。
等再躺回被窝,童宴被卓向铭抱了个满怀,他马上要睡着了,奈何卓向铭一直在问:“明天理不理我?”
童宴还能说什么?他困得嘴都张不开了,还要保证一定会理,卓向铭问理几下,他说五百下,卓向铭才放他睡了。
第二天周末,他们惯例回了卓家,路上稍作停留,卓向铭下车去买了个小蛋糕。
林悦华最近刚换了种药,看着很憔悴,童宴前两天刚来过一次,陪她待了一下午,怕她累,晚上又回了家。
看他背着书包,林悦华问:“是不是周一上课?”
童宴道:“对,其实明天下午就要去,周一正式开始上课。”
主要是童宴和林悦华说话,卓向铭陪在一边,过了会儿卓正德叫他有事,两人就上楼去了画室。
卓向铭走后,林悦华沉默了会儿,伸手把童宴嫌热挽起的一小截毛衣袖子放下来了。
童宴在抬手的时候发现,那只手的手腕侧面有个鲜红色的印子——看着很暧昧,但其实不是卓向铭弄得,是他早上迷迷糊糊把手甩在洗手台上了,当时疼得眼泪都出来了,不过卓向铭不在跟前,他忍忍也就没事了。
但多说无益,这种事再解释听着也像掩饰,他诚诚恳恳说了好一会儿,林悦华微笑着点头,但看着还是一副见多了世面的样子,童宴就也尽量厚着脸皮,假装若无其事。
他装若无其事装到移开了目光,林悦华笑着打量他。
童宴年纪是真的小,心思也是真的好,到最近,林悦华也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些她们卓家的不地道。
不地道、老阴狗,议亲的时候,童宴和卓向铭不在场,童历钦直接就这么骂了卓正德。看着很不痛快,但又碍着是童宴自己喜欢的,虽然年纪小,但婚已经结了,没有离了过几年大了再结的理,才只能生咽了那口气。
当时林悦华只忙着高兴,但现在想想,如果换个位置,童宴是她生的,她必定舍不得的。
还那么小,有时候看着懂事,但实际上还是个小孩子。她想起没放假的时候,天一冷,童宴进门时脖子上就挂着个牌子,跟着放书包、弯腰换鞋的动作晃晃悠悠,跟在卓向铭后面乖乖的,又难免显得怯。
要是他亲生母亲还在,不会让他得这种病,也不会舍得十八九岁的孩子就放出去成家立业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童宴一口一个妈妈的叫她,比卓向铭和卓嘉烁叫得都勤快,她没法儿不觉得愧疚。
“妈妈?”童宴紧张地叫了声。
“哎呀。”林悦华抹抹眼睛,笑着说,“最近换这个药,哪哪都不舒服,躺着骨头疼,坐一会儿眼睛都不安生。”
童宴抿抿嘴,小声道:“是不是很难受?”
林悦华拍拍他的手:“你们时常来,我能高兴点儿。”
童宴赶紧说:“卓向铭有时间我们就过来。”
“他以前一年都不回来这么多次。”林悦华说,“现在想想,那会儿他才犟,什么事不顺心了,就几个月都不见人。”
“啊。”童宴眨眨眼,“应该是以前太忙,我爸爸就是,最近不太忙,可惜我又不在家了。”
林悦华看童宴自己是不知道的。起初是看他愿意跟她亲近,卓向铭慢慢才多带他来这边。
童宴来了以后,家里的气氛比以前好了很多,父子、母子和兄弟间的气氛,都没那么紧张了。
林悦华道:“你们两个好好的。”
童宴答应道:“我知道,妈妈。”
到晚上,林悦华到底还记挂着童宴手腕上那个红印子,于是童宴第一次有了被林悦华叫到厨房去的经历。
“……你别怕他,也不用总是纵容他这些毛病。他再比你大,到底也还年轻,有时候手重了,这儿留一块儿那儿留一块儿,疼在你身上了,他不知道,所以不能总忍着,记住没有?”
林悦华说了好多,童宴脸已经红透了。
看来这厨房不是什么好地方,总惦记着别人说秘密是不好的,这不是报应就来了吗?
看他点头,林悦华又说:“我问过他意思了,说你们暂时不打算要孩子,他为你考虑,这是必须的,但妈妈也想亲自跟你说一回,进门就生孩子这种事儿在我们家里没有,你就放宽心念书,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咱们是一家人,有什么心事都可以对妈妈说,知不知道?”
童宴脸还红着,眨眨眼说:“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