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海走在街上,在路边看见一辆煎饼车,脏兮兮的玻璃罩里立着一块纸壳牌子:出兑。
他抬头,车停在一家洗脚房外,叫“君再来”。
恰巧一个小姐走出来,长头发,粉红色的吊带睡衣,抽着烟,瞟了瞟黄海:“学生走走走,这儿不做小孩生意。”
黄海特烦别人管他叫小孩,立刻摆出地下钱庄小少爷的跋扈劲儿,指着煎饼车:“谁的”
小姐看看车,又看看他,拿烟头点了点屋里。
黄海走进君再来,不大的门脸,背对他站着一个挺高的男人,淡金的半长发,满背青绿纹身,纹的是松海溪涧、猛虎下山。
黄海有点怵,随即瞪起眼睛,额头中间挤出个川字,他爸手下要债的都这样,贼他妈凶。
“喂,哥们儿。”他叫。
“猛虎下山”转回头,明星似的脸,一对水蓝色的眼睛。
我操,黄海呕,哪来的黑社会他妈的戴美瞳!
“外边那煎饼车,你的”
“猛虎下山”点头。
“我要了。”黄海从背包里往外掏钱,零零碎碎,凑了一千块,甩到柜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