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指挥使直言,“我们与李将军汇合后第一时间反击,抓到了那批江湖人和反贼们,从他们嘴里套出来的,还救回来不少咱们的人。”
上官云挑眉,“咱们的人?”
“是啊。”副指挥使有些奇怪,“那些人只抓,一个没杀,问他们也问不出来,只说上面让他们绑的,他们也不知道什么用意。”
上官云恍惚间想到什么,回头望了望宋奈有可能走的林间,突然笑了。
原来一个人的视野真的很小,不翻山越岭,看不到对面。
方姝在给李斋包扎伤口,李斋本来伤的就重,又参与了新的战场,虽然胜了,但是带了一身的伤。
她一直觉得李斋不正经,流里流气,属于雅痞的那种,没个正形,从来没见过他这么疯狂。
方才左蔚过来,说他这种打法完全是以伤换伤,失了理智一般,他一开始找来,就是为了要兵权吧,假如不是她,是别人,说不定他会杀了那个人。
她感觉到了,那股子杀气,他很愤怒,悲伤,带着恨意,激起了其他人的热血,引得所有人感同身受,与他一起拼杀,将对手打的落荒而逃。
李斋还不放过他们,奋力去追,从白天到黄昏,晚上因为太累差点晕过去。
方姝担心他挺不住,强制性让他停下歇息。
找军医给他医治的时候他不太配合,军医也不好强来,没办法,只好方姝亲自动手。
衣服一扒,发现他整个上身林林总总十几道伤口,大的小的无数。
方姝把酒倒在伤口上给他清理,酒很蛰人,她听到李斋咬得牙根咯咯作响的声音。
“疼就喊出来吧。”方姝安抚他。
李斋没动静,背对着她坐着,赤着上身,背后一道很长的剑伤。
“木槿……”他突然开口,“还好吗?”
就知道他会问,“挺好的,太后在救呢,放心吧,我特意叮嘱过她,太后也向我保证过。”
木槿是她的好姐妹,怎么可能忘了她。
李斋点头,“那就好。”
一颗心也放了下来。
他的两个弟弟和妹妹倒是不担心,有管家看着,而且李家有李家军守着,底下也是万通八达,密道遍布,就算打不过,跑还是可以的。
一般情况下不会出问题,因为宋家把所有兵力都放在山上,没有杀了皇上之前,他们不敢下山。
山下到处都是驻军,下了山,十万兵马不够看的。
“包好了吗?”他催促,“皇上那边还没着落,咱们没时间浪费。”
方姝‘嗯’了一声,瞧了瞧放在角落的粥,这么久过去,已经凉了。
“你再歇息一会儿,我把粥热热。”
皇上不能吃凉的,李斋也需要休息,他的情况很糟糕。
李斋明白她的意思,没有拒绝,左右热个粥的功夫,很快的。
殷绯独自一人走在阴暗的林间,他要去见一个人,这个人白天给他传递过消息,约他晚上单独见面。
这个面迟早要见,也在他的预料之中,所以他没有拒绝。
倒是林指挥使和秦指挥使不放心,坚持要偷偷的跟在他后头,偶尔行动间可听见树上沙沙的声音,那是有人越过的动静。
“微臣参见皇上。”
身后有人说话,殷绯回头,一眼瞧见了他想见的人。
何清单膝跪地,恭恭敬敬行礼。
“你现在已经不是九门提督,见了朕不用行礼。”殷绯目光坦荡,对他没有半点愧疚。
何清紧了紧手里的剑,“皇上。”
没有废话,直言道,“您当初怎么答应我的?”
只有这件事他很介意,膈应到吃不下饭,睡不香的地步,他想知道皇上怎么回答。
殷绯挑眉,“我答应你什么了?”
何清咬牙,“您让我相信您。”
是有这么一回事。
殷绯没有否认,只找了块石头坐下,淡然问道“你的兄弟有死伤?”
“皇上!”何清加重了音量,“假如不是我阻止,他们早就死在羽林军手下了!”
“他们有死伤吗?”殷绯又问了一遍。
何清长剑陡然划去,殷绯屁股下的石块擦出火花,“您实话实说,是不是从来就没在意过他们的生死?”
“是。”殷绯承认了,“他们是你的兄弟,不是我的,他们为了你,杀害了其他人,本就是罪人之身。”
“皇上!”何清将剑架在他脖间,“您现在落在下风!”
殷绯不甚在意,“无论什么境地,我都会这么回答。”
他拨开长剑,“何清,你的兄弟们有死伤吗?”
这是他第三次这么问,一次可以说是巧合,两次没留意,三次就是刻意了。
皇上当然不会无聊到逗他玩,还是在这么关键的时刻。
何清愣了愣。
殷绯话说完了,站起来朝回走,他们离反叛军太近,会出事的。
他脑子里刚有这个想法,便见无数火把将这里团团围住。
何清心知不妙,转身逃了,留下殷绯一个人。
林指挥使和秦指挥使从树上跳下来,挡在他前面。
无数火把自动让开一条路,有人从阴影处走出来。
那人一身黑衣,从头遮到脚,黑袍下是若隐若现的绯红色衣裳。
“别装了,我知道你是谁。”殷绯眯起眼,“宋长生!”
黑帽摘下来,脸上白□□咪面具也应声掉地,露出那张熟悉又俊美的脸。
果然是宋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