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欣儿立在一旁,垂首低声道“然而,她们都说臣妾这是狐媚惑主。”
皇帝放了茶碗,斥道“胡说,你尽心竭力的服侍朕,怎能说是狐媚”说着,便握了她的手,宽慰道“欣儿,你放心,有朕在,没人敢欺负你。”
胡欣儿那张无辜纯良的脸上微微一红,两只眼睛含了泪,泣诉道“然而太后娘娘总这样斥责臣妾,之前那件事,臣妾只是想着皇上连日朝政忙碌,为皇上解解烦闷,实在没想到触怒了太后。太后娘娘,直到如今也不肯宽恕臣妾呢。”
皇帝听她提起那件事,虽则自己心里也觉得受用,但到底一国之君脸面还要,不由脸微微一红,咳嗽了一声,说道“你也是年轻无知,行事不稳,何足为怪。”
胡欣儿心底冷笑了一声,这老皇帝早就不行了,她是明白到了这个年岁男人的心理,既不肯服老服输,又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于是她投其所好,找来了几个什么也不懂,只能任人摆布的小女孩子来,果然皇帝十分高兴。然而她倒是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能在宫中闹出了轩然大波,太后那老婆子勃然大怒,将她叫去大骂一顿,直斥她狐媚无耻,还让她在寿康宫外跪了一天一夜。
胡欣儿只觉得这些人真是小题大做,依照她的观念,嫔妃只要能讨好皇帝,博得恩宠就行了,旁的都不重要。她能受宠,那是她的本事,至于手段正不正当,全都不重要。
只听皇帝又说道“朕才从太后那儿过来,倒有个好消息告诉你。”说着,便将之前的事讲了一遍。
胡欣儿听着,脸上的笑容却逐渐凝固了,她勉强笑道“太后娘娘真是高看臣妾了,臣妾何德何能,能去打理宫务。臣妾只想着仔细服侍皇上,就好了。”
嘴上说着,心里便在大骂太后这个死老太婆,竟然敢误她罚她跪了一日夜还不算完,还要指使她做事她是皇帝的宠妃,哪里还用得着去工作
皇帝却正色说道“欣儿,你进宫便是朕一意孤行,这一路过来升的又太快,难免宫里有些议论。如今正当年下,各处事多忙乱,你若能担的起来,主的了事,人见你果然有才干,那就无话可说了。再则,你是昭仪,不是底下低品阶的嫔妃,按制是该管辖宫务的。”说着,他又笑道“母后喜欢有才干的人,你若做得好,得了母后的喜欢,朕便好封你做妃子了。”
胡欣儿只觉得心底凉了一片,她当真没想到周朝宫廷还有这些事情
她强行一笑,说道“只恐臣妾做不好呢。”
皇帝说道“没什么难的,不懂的地方,多问问贤妃淑妃她们,也就是了。”
胡欣儿越发惊惧,问道“淑妃娘娘她不是在南安寺么”
皇帝颔首“不错,但这要过年了,她自然要回宫陪老祖宗过年。”
待皇帝走后,胡欣儿在堂中踱来踱去,心中乱如麻团。
她这个人,除了勾心斗角,和以前里看来的一些手段,没什么别的本事。就说学过一些技术,在这个地方也全派不上用场。
她原本以为,后宫妃子每日就是吃吃喝喝,溜猫逗狗,讨好皇帝,等着侍寝就是了,没想到竟然还有工作分派
她以前,连三人小组都管不好,就别说管理偌大一座后宫了
除此之外,那个好不容易被她撵走的淑妃,竟又要回来了。那可是个精明强干的老狐狸精,如果不是她自己懒怠争执,离宫而去,一番恶斗是免不了的。
胡欣儿烦乱不堪,一时却也拿不定什么主意。
打从那天陈博衍被撵出了安国公府,萧覃果然说到做到。
他又来拜访了几次,萧覃倒也见他,但都只是在偏厅里议事,再不许他进内宅一步。另一面,萧覃也严加管束女儿,只要陈博衍来,便不准她迈出二门。这两人自从那日交了心之后,竟是再也见不到面了。
这般,又过了两日。
这日晚间,在荣安堂陪着甄母吃过晚饭,萧月白便和萧柔一道回来,在闲月楼里吃了一盏茶,读了两行书,萧柔说困了,便起身回去。
萧月白梳洗已过,却还不想睡,便就着灯火,依在炕上,拿出一副暖炉套子绣着。
那是一方宝蓝色的缎子,绣的是竹报平安的花样,竹子一丛丛的,叶子细细密密,一针针都透着精细的心思。
她低头绣了一会儿,便觉得脖子有些酸了,正想吩咐丫鬟拿香露来,便听窗棂上被人轻轻敲了两下。
她心中奇怪,便推开了窗棂,竟赫然见陈博衍立在那夜色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初五如意,谁是第五个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