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脸,可她就是认定了他的身份。
在这种情况下见到程炔。
说不出是惊是喜。
但她想,应该是惊大过于喜。
毕竟,就在不久前,她才刚刚听到了一个关于他身世的大秘密,还有,那些人要追杀他的事 情
偏偏这个时候,他就出现了。
她其实有些不知所措。
按说以她和他的交情,她怎么也是该帮他的。
可是偏偏,真到这个时候,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你真的在这里”
她刚一开口,就听到他呼吸一紧。
“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无怪乎他会这么警觉。
毕竟,按照常理,她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第一句话应当是问他的近况,而不是这么一句听上去有些奇怪的话。
好像她早就知道了他回来了一样。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什么”
“我”
师妤下意识有些紧张。
“我,我听大师兄说的”
“二师姐成亲,我想你也会回来的。”
在她提及大师兄三个字时,程炔双眸瞬间冷了下来。
“大师兄”
“他跟你说什么了”
师妤一愣,又忙改口
“我说错了,不是大师兄说的,只是我看到大师兄回来了,想着二师姐成亲,你应该也会回来”
解释的话听起来漏洞百出。
他自然不会信她。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师妤猛地摇头“没,没有。”
程炔正想开口,却突然听到外面有轻微的动静,接着是敲门声落下,传来一个低低的男声。
“师妤,在不在”
师妤和程炔同时看向门处,俱是一惊。
是喻轻时
几乎不等师妤有机会开口回话,程炔抬手就直接捏住了她的脖子。
师妤被他的动作弄的有些惊慌,下意识开始挣扎,却被他捏的死死的,连声音都发不出。
“咚咚。”
敲门声再度响起,两人都是身子一僵,而程炔更是摒住呼吸。
外面又敲了两下门,只听到男子轻声自语“嗯不在么。”
程炔手上的力度越发加重,她几乎快要不能呼吸,甚至有一瞬间,她以为她快要窒息而死了。
终于,听到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他离开了。
“咳咳放开”
知道外头听不到动静了,师妤才敢出声。
可是,偏偏程炔并没有放开她,而是眯起眼睛看向她,手指微微收紧。
“你都知道了”
她看不清他的脸,如果能看清的话,一定会被他脸上的阴狠吓到。
她自是不知道他这一路经历了什么,又是怎么费劲千辛万苦才躲过那些人的追杀逃到了这里,神经早就紧张敏感到一个细微的风吹草动都能让他警觉不已。
“什么”
师妤下意识摇头,像是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一样,可偏偏这样却让他更见坚信自己的猜测。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每次说谎都是漏洞百出。
她明明早就知道了。
却还在装模作样。
在现在的他看来,这样的她比外头那些人更为恶心。
他的怒意透过他的声音传出来。
“你早就知道了”
“知道我的身世,也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呵,谁告诉你的,喻轻时”
“难怪他对你那么上心,你和他,是不是早就串通一气,这会儿就等着看我自投罗网”
师妤听他越说越激动,慌忙摇头。
她不过是不愿戳破心底的阴暗面。
却没想到她的矢口否认反而让他触怒了。
“不,咳咳不是的”
回答她的是他手上越发加大的力道。
“你也和那些人一样看我,你们都是一样的,都想杀死我是不是”
师妤不住地用手抓挠他的手臂,但他却是纹丝不动。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懂”
程炔冷笑出声。
“你撒谎”
她也是一样的。
心底有一个声音这样告诉他。
她和那些人,那些伪善的人一样。
喻轻时想杀他。
她和喻轻时是一伙的。
心魔在这时候被陡然放大。
他在一瞬间想要用尽全力。
谁知,正在这时,房门却突然被人从外破开,一个力道打在他的手臂上,让他受重松开手,师妤瞬间滑落在地。
山风顺着大开的房门吹进,伴随而来的是一个低讽的笑声。
“呵,果然在这里。”
外头的月光倾洒而下,师妤恍惚地抬起眼,对上的就是一双冰冷的眸子。
那是她从来没有在他脸上看见过的冰冷。
莫名地,有些心慌。
“喻轻时。”
程炔收回手,看向他。
“你早就等着这一刻,怎么,你想杀了我”
说着,又猛的看向跌坐在地的师妤。
“你和他果然是一丘之貉。”
“呵呵,都是假的”
“你好像误会了什么。”
喻轻时也看了师妤一眼,习武之人,内容练到一定程度,夜视便也能像白日一样。
所以,即便房间里很黑,可他还是能看到她有些苍白的脸。
“我是否要杀你,与她无关。”
“难不成你以为,我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她和我里应外合呵,那你真是高看她了。”
他说着,缓步向前轻踱。
“她本就胆小如鼠又心软的很,便是你相信她肯背叛你,我也舍不得这样对她。”
最后那一句,轻的可以。
却让师妤一怔。
程炔脸色难看,不知是信了他的话,还是想起了她的性子。
“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嘴上却依旧很硬。
“我知道你和那些人早就串通一气,等的就是我主动送上门,不过我既然来了,自然不会任你宰割。”
“哦”
喻轻时停步,就站在那里看着他。
“怎么,这一年多,你倒是长进不少。”
话落,忽而弯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