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衍看见她时, 不自觉地笑出声来, 眸里也汨出点点柔意来。
“这么晚了, 怎么还不进去”他挑了眉梢,笑着说道。
沈葭愣了一瞬, 继而, 她的明眸流转, 尽量挤出笑容, 展现出自己淡然的一面。
“我在等皇兄回来呀。”小姑娘仰起自己的小脑袋,一张小脸在海棠红披风的映衬下,显然是格外得娇媚动人。
她活蹦乱跳的, 拉着司徒衍问道:“皇兄, 今天闻乐和那个容国神箭手比箭,胜出的是谁”
司徒衍携她进了殿, 边走边说:“是闻乐。”
“闻乐这么厉害吗”
“可能因为她是女子,对方有意让箭。”
“哦。”沈葭微叹一声, 继续问道:“那千古残局呢,可有人破解”
司徒衍道:“没有,姚太傅和棋守言现在还在高阁对弈,依孤看,怕是一整晚过去, 都不会有结果。”
“没想到这残局真是不负虚名, 连两位棋圣都被难倒了。”沈葭感慨着,又是忆起姬煜说的曲谱,好奇地问:“皇兄, 那月照古曲是什么,听上去挺有意思的。”
司徒衍的面色微沉,转过眸,挑眉一笑,“小姑娘不要打听这么多有的没的,大人的事,你不懂。”
小姑娘沈葭听后,连眼睛都瞪圆了,“我快十六了,不小了,差一点都要被指婚给别人。”
后面的话,也不知他有没有听到。
沈葭心里焦急。
她现在自己的事都没处理好,哪有闲情去想其他的。
“今日,皇兄一天到晚,都在外面跑,定是累了吧。”沈葭又是追了上去,凑到他跟前,“你是不是又忘了服药,你现在去泡药浴好不好”
司徒衍顿觉纳闷。
平日里,在他泡药浴的时候,沈葭都会有些羞赧,不过为了他的身体着想,她还是会尽量去克服那份羞赧。
今日的她,会不会太积极了些。
“好。”司徒衍的唇边带了浅笑,命人备好热水,跟沈葭前往浴殿。
浴殿这边,都是他的亲信,有关他们两个的消息,不会有任何人透露出去。
沈葭这几日,便是能安心地进去帮他施针。
浴池内,池面上,散落着各种名贵的药材。各种药材随着水波,不断地来回流动。
一阵接一阵的热气幽幽地从池面上腾起,夹杂了一股子药味。
司徒衍就静静地坐在浴池内,双手惬意的搭在浴池边上,几处重要穴位上散布着金色的长针。
他半阖着眼,时不时地关注一下身后的动静。
在他的不远之处,沈葭半躺在浴殿内的软榻上,裙摆往一侧垂落,触及到地面,露出一截光滑的小腿。
软榻的底子由凉滑的玉石打磨而成,上头铺着软缎,躺在上面时,会很舒服。
平日里,沈葭都会瘫在上面,不愿意动。但现在,她却是一点歇息的心思都没有。
沈葭心事重重,百无聊赖地用签子串了葡萄来吃,充满了甜汁的葡萄,落到她的口中时,亦是有些索然无味。
司徒衍对每一样物品的要求都是极高,即使是一个普通的碟子,都是由罕见的玉打造而成。看起来,就如同一个冒着寒气的冰碟一般。
那冰碟中所盛着的,亦是当季的时令水果。
沈葭向来喜欢吃葡萄,而这个时节,京城还没有葡萄,但不知为何,总会有宫人为她送来葡萄。
这时,几滴水珠飞溅到她的小腿上,唤回了她的神思。
“时辰到了。”司徒衍低声提醒着。
喑哑的嗓音随着满殿的水汽,飘入沈葭的耳里,让她打了个激灵。
恍惚中,沈葭赤着莹白的玉足,缓缓地来到浴池边,跪坐在由白玉打磨成的地面上。
太子这些时日,勤于锻炼,有空的时候,都会去远中舞剑,因而他的肌肉紧致,多余的地方,并没有赘肉。
氤氲的水雾中,古铜色的脊背结实挺直,让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看了,总容易脸红心跳。
沈葭看了会,不由自主地移开视线,看着一侧的湘绣屏风。
金针被她一根接一根地取回,放回白色的布袋里。
她的手攥成拳头,在犹豫着,要不要将心中那个大胆的想法说出。
盯着他的背看了半天,她小心翼翼地解下衣裳,拿下发钗,慢慢地下到池子里。
司徒衍一开始感觉身后没动静了,有点疑惑。
旋即,他又听到身前有水波流动的声音,清幽的奶香朝他逼近。
他的脖颈处似是被一双纤细的手臂缠绕住。那双手似是不满足于在他脖颈上停留,时上时下地滑动着,很时放肆。
再睁开眼时,他已是见到那少女在笑意盈盈地望着她。
少女雪肤杏腮,脸上已是染了粉霞,红红的,若胭脂一般。
她就站在浴池中,满头的乌发倾斜而下,湿哒哒地披在肩膀后,如妩媚天成的水中妖,令人心醉。
浴池的水澄澈,微晃的水波下,少女美好的一览无遗,时时刻刻挑动着男人的神经。
“你在做什么”司徒衍遽然眯起凤眸。
他保持着原有的动作不变,眉梢微动,似笑似叹道:“好姑娘不该这么调皮的,不然,会让人误以为你是在主动献身。”
“不是误以为,而是的确就是。”沈葭仰起头,笑容越发魅惑,“你以为我不敢献身吗”
柔中带媚的语声,若一片羽毛般掠过司徒衍的心扉,让他的心随之一颤。
司徒衍的眸色更深,只不过,在雾气的掩映下,沈葭看不真切。
他的手挪动了一下,渐渐地落在她的腰际。
下一瞬,他却是掐了她的腰,将她推至一旁。
“哗啦”一声,他转过身子,欲从水里起来,视线扫过屏风上的衣袍。
沈葭觉察到他要离开,用了点力,将人从背后抱住。
“皇兄,你是喜欢的我不是吗”她的小脑袋枕在他的肩上,湿润的眼眸已是蒙上一层水雾。
见司徒衍不答话,她软糯的声音里掺杂了沙哑的音调,撩拨着男人的心弦,“你若对我一点意思都没有,要不然,你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护我”
司徒衍侧过身,手轻抚过她的手背,示意她放开手。
少女的肌肤软滑细腻,气息惑人,他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可他不能在这种时候,去对她做出什么来。
对一名女子而言,未婚同榻,无媒苟合是最伤人的东西。
以往,他在泡药浴时,他最多也就在言语上调戏她几句,倒没有真的占她便宜。
司徒衍微微叹息,安慰道:“如果你是担心以后会再次发生今日的事情,那大可不必,孤不会让父皇随意安排你的婚事。”
“你护得了我一时,但你能护我一世吗”沈葭的杏眸晶莹,如被雨水洗涤过一般,眼里的泪要掉不掉的,但始终没有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