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邦是游牧民族,骁勇善战,个个身材魁梧。
凤羽弈骑着马提着剑位于队伍前列,剑上血珠滑落,在她面前已经倒了不少邬邦的士兵,都是不长眼想要拦路的人。
“速速叫你们大王出来。”凤羽弈拉着马匹一边走动,一边说,“今日你们若不给我个交代,我们就不走了。”
“大王来了。”
随着一声大吼,邬邦士兵让开一条道路,衡尤带着官员缓缓走来。
衡尤笑道:“旧闻弈王爷大名,今日一见,真是名不虚传。”
凤羽弈年幼跟随出兵时见过衡尤一次,那时对方二十出头,并未当上邬邦首领,仅是十几位王子中最不受宠的一个。
如今再见面,对方倒是成了邬邦百姓拥戴的大王。
凤羽弈冷笑了声:“本王旧闻邬邦首领大名,但今日一见,果真是见面不如闻名。”
衡尤没想到她这么不给面子,顿时黑下来脸,那张带有疤痕的脸显得面目狰狞。
“大王,叙旧的话就别说了,还是省省口水解释一下你派人杀害我皇妹的事情吧。”凤羽弈冷笑,“来人,送公主上来。”
在她身后的队伍让开一条道路,几个士兵扛着一副棺材来到两人之间。
凤羽弈眯起眼:“打开给他看看。”
“是。”
士兵打开棺材盖,里面躺着一面容素白的少女,脖子间一道刀痕看着极其狰狞。
衡尤等人有凤羽琪的画像,见到棺材里的人顿时说不出话。
凤羽弈看着他们,又吩咐:“来人,将尸体搬上来。”
此次搬运的就是那些刺客尸体,一个个丢到他们面前,很快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有些士兵认出其中某些同僚,又见凤羽弈下属如此态度,眼中燃烧着愤怒。
凤羽弈瞧见了,却没放在心上。
这群人服了药,死得刚烈。自以为会让他们没法子作证,却不知道自己本身就是证据。
她跳下马,提着剑走到尸体面前,踢了一具尸体下来,手中剑剑起剑落,尸体的上衣便成了碎步。
衡尤瞧见了,眼皮猛地一跳:“弈王爷,死者为大。”
“本王知道。”话虽是这么说,但她还是又踢下两具尸体,碎了对方的上半身,才停下动作看衡尤,“大王派这些人过来,又给他们服了毒,便以为本王没证据”
衡尤眯起眼:“弈王爷,本首领想着两国友好和亲,如今公主没了本首领也伤心,却不是你目中无人的借口!”
“衡尤首领可是忘了一件事”凤羽弈温和地笑,那眼中的冰冷却让对视的官员齐齐低下头,“你们邬邦人和我们凤朝身形、体格均不相同,个个身高八尺,就算死了,你们也能认出来吧。”
衡尤他们还真忘了这一点,几位知道此事的官员面面相觑,不敢出声。
衡尤瞪了他们一眼,才看向凤羽弈极其后面的官兵。并不多,约莫就几千人,但个个精神抖擞,一看就不简单。
他想了想,说:“弈王爷,这些人虽身形高大,却未必是我们邬邦之人,也极有可能是他国派来离间我们的奸细。”
无论凤羽弈如何说,他就是一口咬定这群人不是邬邦人。就算是,那也不是他们派出去的,而是有异心的邬邦人,并不服从他们管教。
凤羽弈早就猜到他们不会这么简单承认,过来也不是非要他们承认,笑道:“既然大王说不是,那便不是。来人,将这些尸体拖回去喂狗。”
有些士兵听了就急了,甚至衡尤也有些坐不住。
若是真的任由凤羽弈拿去喂狗,估计就寒了士兵们的心,到时候又何来顺从。
“弈王爷。”衡尤深吸口气,笑了笑,“是本首领记错了,这群人应该是邬邦人,只是本首领不曾吩咐他们做出刺杀之事,应该是一时冲动,还请弈王爷高抬贵手,留一具全尸。”
“衡尤首领,本王记得六七年前,你们邬邦掠杀我们凤朝百姓的时候可没有如此仁慈。”凤羽弈掏出手帕擦掉剑身上的血液,随手丢了手帕到尸体堆上,“这群人要坏两国友好,实在是仁慈不得。”
衡尤只能退一步:“弈王爷,就算他们做了错事,但他们也是邬邦人,本首领实在是不忍心见百姓死后还得受罪,不知王爷如何才能高抬贵手”
“本王充当和亲大使,自然是想顺顺利利和亲,交两国之好。”凤羽弈静静看着他,“如今皇妹被杀害,不知道衡尤首领有何想法”
衡尤听明白了她的意思,沉下脸来。
在他身后的官员小声呼唤,“大王,不可。”
“你们无需多言。”衡尤摆手,看向凤羽弈,“公主被杀害,本首领也十分心痛。如若王爷不介意,本首领自然是要继续迎娶公主的。”
凤羽弈这才露出笑意,“皇妹遇害,本王也心痛。既然衡尤首领愿意继续迎娶皇妹,那本王又何来介意一说只是皇妹已逝,需今晚下葬,完婚之事由其贴身宫女代替,不知衡尤首领觉得可否”
衡尤还能如何,看着从人群中出来的清秀少女,只能点头。
“本王明日还有事,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日便成亲,如何”凤羽弈不知不觉来到尸体旁边,锋利的长剑放在尸体脖颈上,仿佛一划,就能尸首分离。
衡尤眼神微沉,哑着声:“本首领觉得此举甚好。”
“既然如此,那就劳烦衡尤首领准备成亲事宜,若是有所需要,尽管和本王说。”凤羽弈一副温良和善的模样,“从今以后,我们也算是一家人,衡尤首领无需客气。”
衡尤首领点头,已经无力再说话。
此次是他们输了,赔了夫人又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