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棘拧眉看着电脑“他看中了一个国家的项目,所以想立刻出来。”
“那他要怎么出来?坐牢是想提前出来就能提前出来的吗?”傅盈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又问,“难道是保外就医?”
江棘摇了摇头“不是。监狱里表现良好可以减刑,还有一种办法也可以减刑,就是为国家做出杰出贡献,你父亲告诉我说有把握申请到减刑,只是需要我帮忙。”
傅盈顿时了然。
她垂下眼眸,把椰子放到了桌上“哦,知道了。”
江棘回头看着她“你想让他出来吗?”
傅盈猛地抬头,有些怔楞地看着江棘。
他表情淡淡,似乎嘴里说的是一件非常随意的事情。
傅盈收回目光,又看向了电视机“这又不是我能决定的。”说罢她又怕自己的语气影响江棘的判断,于是又补了句,“我还是想他出来的。”
她对父亲把自己当棋子的事情难以释怀,因为落差实在太大。
但毕竟是亲生父女,自己曾经那么地亲他爱他,而他也把她如同珍珠似的捧在手心,血浓于水,傅盈真的不恨他,只是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
没等江棘开口,傅盈又道“那我们是要回去了吗?”
江棘在傅盈身旁坐下,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不回去,这件事交给下面的人去做就好,我们明天出发去那城。”
傅盈点了点头,几不可查地翘起一点嘴角“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江棘的手指卷着她的乌发“你什么时候想回去了,我们就什么时候回去。”
嘴角翘起,傅盈又开心了起来。
她眸子亮亮地看着江棘说“好啊,等江城的冬天过去了我们就回去。”
然而没等江城的冬天过去,才只过了十来天,他们就匆匆忙忙地坐飞机回到了江城,因为——傅盈的父亲出事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在牢里安安稳稳呆了六年的傅成江忽然在一次放风时牵涉进了小规模的监狱斗殴。
他已经年近六十,又一直被囚在一方天地,身体早就大不如前,被人推了一把撞到墙上后立马头破血流,昏死了过去。
傅盈和江棘到达江城的时候他已经被送到医院救治,同时受伤的原因也被查清——监狱里有人拉帮结派,正巧两个互看不顺眼的小团体在一个地方放风,然后就因为一句口角打了起来。
傅成江完全是被殃及的无辜路人。
傅盈看过昏迷不醒的父亲后悄声退出病房,红着眼对江棘道“我想看当时的监控视频。”
“好,我们一起去看。”
江棘也觉得不对劲。
傅成江一直都好好的,他的研究成果也审核得很顺利,不出意外下个月就能出来,怎么在这档口忽然被打了呢?而且还伤得这么重。
两人没有停顿,立刻前往监狱查看了当时的监控视频,确实如监狱负责人所说——小团体打架,无辜路人遭殃。
江棘又问了那几个打架的人的情况,狱警回答说那几人都是监狱里的‘老人’了,互看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而且这段时间他们跟外界没有任何接触,所以斗殴事件完全是日积月累的仇怨导致的突然爆发,并不存在什么阴谋。
得到这样的回答,即使江棘再这么觉得不对劲也拿不着什么错处,总不能无凭无据用一句‘我怀疑’就让监狱查个底朝天。
江棘眉头紧锁,一旁的傅盈眼睛已经湿了。
“怎么会这么倒霉的啊。”出了监狱大门,坐上车后傅盈忍了半天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监控画面上傅成江受伤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两个小团队一开始人员是分散的,是其中两个人先打了起来,随后其他人冲过去帮忙,傅成江正好站在其中一人的前面,挡了对方的道,就被对方顺手推了一把。
对方推完后看都没看就跑去帮兄弟了,傅成江却重心不稳,后脑磕到了墙,当场血就流了出来,人也昏了过去。
江棘抚了抚傅盈的后背,安慰道“世事无常。”
“你也觉得我爸受伤是意外吗?”
视频看了,监狱方也彻查过了,但好好的人忽然这样,傅盈有种不真实感。
江棘摇了摇头“我也说不准。”
傅盈立刻看着他,追问道“你是不是觉得哪里有问题?”
江棘拿手帕替傅盈擦了擦泪,若有所思道“他们的视频资料很齐全,看起来确实没有问题。”
傅盈丧丧地垂下眼眸,事实如此,也只能认了。
傅成江受伤的的事情是瞒着于佑晴的,监狱分男监女监,他们本来就见不到,因此只要没人故意去通知,消息就传不到她耳朵里。
傅盈彻底没了玩乐的心思,她重新住回了江宅,每天都会去医院里看望父亲。
傅成江的情况虽然已经稳定下来,但他毕竟年纪大了,又做了开颅手术,即使昏迷着,身体也是肉眼可见地越来越苍白消瘦。
傅盈看在眼里,心情也好不起来。
她不高兴,江棘也就不开心。
原本缓和许多的关系又一次沉闷起来,好不容易盈盈愿意主动地亲亲抱抱他了,现在又全没了,这叫江棘怎么高兴得起来?
而且他也不想傅盈老是去医院,那里那么多病菌,她怀着孕万一过到病气怎么办?可毕竟是亲生父亲生命垂危,他也不好拦着她不让她去,只好每天监督她戴口罩,再派人去傅成江的病房消毒。
然而没等傅成江醒来,江城就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鑫源集团和钟氏企业通过签订协议,达成了企业合并。